这么办,等会我就先不出现,你自行处置,要是宋老夫人不帮着宋拓打压你,我今日只当没瞧见,万一他们叫来宋老夫人,偏偏宋老夫人还偏心,只帮着孙子压制你,那我还是要出马帮你撑腰的,毕竟我是你娘家人,按辈分算跟你婆母一个级别,在宋拓面前也是说的上话,总能震慑震慑他们,这么总可以了吧?”
韦映璇知道二婶今日说什么都不会走,只能无奈地点头了。
不过二婶说到震慑,她唇角忍不住泛起讽刺,“二婶可还记得当初我嫁宋拓之前,因二叔当面犀利点评了他几句,宋拓至今都记恨着,每每提起二叔便是一副横眉冷对样,今日若见二婶替我撑腰,想必以他的性格,只会反感却不会敬畏。”
“那是从前,他如今不得不忌惮你二叔,不出三年他还得敬着!”许容龄朝她挤挤眼睛:“自家人就不瞒着你了,你还真当你二叔这次入内阁是运气好么?悄悄跟你透个底,如今你二叔也是有后台的人。”
她做了个口型吐出一个人名。
韦映璇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许容龄勾着唇角,唇边两颗酒窝分明,“你现在知道咱们的底气是由何而来了吗?待你二叔在内阁多办几件拿得出手的差事,站稳了脚跟,以后宋家欺负你之前就要好生掂量了。”
“说起来也怪你那个糊涂爹,只会让你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恭顺孝敬,你受委屈时屁用都顶不上,不然就凭他大儒的身份,学生满天下,侯府都不敢如此对你,这也是你二叔不爱跟你爹亲近的原因,读书都把脑子读傻了!整日纲常礼数滔滔不绝,却不知给自己家姑娘撑腰。”
“你二叔就不一样,他这个人自私,只想着身边人过的如意,你可知他升官的动力是什么?就是做一家人的靠山,不然他整日图谋入内阁图的什么?为的不就是多些权势罩着我娘家,护着你么,要是都不能为家里人撑腰出气还当个屁的官,在家抠脚便是了。”
韦映璇:“……”
二婶总能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让人在愕然一笑之余又暗暗觉得解气。
其实她上辈子也是悄悄埋怨着父亲的,只是那时候她是太遵守规矩礼法了,认为非议长辈就是不敬不孝,与长辈顶嘴更是不可饶恕,父母的过错子女只能低三下四的规劝,若父母不听劝,她作为子女也不得违抗,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现在想想她那时候一日日消沉抑郁,也不全是侯府的原因,她娘家对那样处境之中的自己只有指责和埋怨,毫无半点支持和温情,可她却不敢提及爹娘的半句不是,人前人后都守着为人子女的孝顺,即便在后来病入膏肓时也只是默默伤心居多。
说白了,她的抑郁心境都是被憋出来的!
韦二婶就很不一样,她是个敢爱敢恨,敢讲敢言的女子,家里是世代的商贾,从小跟着自家商队去往各处,身上没半点文人的咬文嚼字,倒是跟着那些贩夫走卒学了一身豪迈的江湖气,平日里遮掩的很好,一动怒就藏不住了,像是方才,庸俗鄙陋之言滔滔不绝……
再想到二叔的那位后台,她的声音都雀跃了,“要是二叔一直能得那位的赏识,以后确实高枕无忧了。”
“可不么。”许容龄翘起嘴角,“所以你怕什么?笨蛋,别耽搁了,先去处理你的麻烦,赶紧确认确认字画是否遗忘在哪处了,别让他们搜出来!”
照影就在旁边候着,闻言急忙说:“回婶娘,奴婢四处找了都没找见字画,问了董妈妈,也说字画在侯爷书房,定是他们自己搬家时收走了无疑,不在咱们手上。”
“妙啊。”许容龄眯起眼睛,挤出一条奸诈鱼尾纹,摩拳擦掌道:“那就太好了,好侄女,今日一定要借此机会给姓宋的吃一记教训,婶母可就放心吃瓜看大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