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朝着二门上的婆子询问:“刘妈妈,这几日峰少爷身边可有人登记出府?”
刘妈妈还未来及回答,一道清瘦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快步走了出来,却是周岚。
他走上前,恭恭敬敬的朝宋拓和老夫人,以及诸位族老一一行礼,接着便扑通跪在地,朝着韦映璇道:“大奶奶,是峰少爷三日前吩咐奴才前去府外买炮仗。”
峰哥儿脸色大变。
他连忙大哭着打断周岚:“曾祖母,我这次说实话,再也不骗您了,炮仗不是在祭台那里拿的,是周岚在外头买的,可是,却不是我吩咐他去的,是他怂恿于我,是这个刁奴在背后撺掇我……”
周岚想是从未经历过此等大事,一双水眸颤颤的,却还是跪的笔挺,道:“奴才不敢撒半句谎,请大奶奶明察。”
“孽障,你还敢撒谎!”宋拓上前一把将峰哥儿扯起来,咬着牙道:“还不说老实话?他一个下人,如何怂恿你买炮仗?”
峰哥儿几乎吓破胆,闭着眼睛,缩着肩膀道:“父亲,真的是他!我向来只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哪里有功夫想到炮仗,是周岚,他一直在怂恿我买了炮仗,在今日找机会陷害远弟,我本想护了他,没想到他却先站出来诋毁我。”
宋拓一愣怔,不知该不该再信他的话。
“侯爷莫要信他的话,此子撒谎成性,定是他吩咐书童去外头买的,若不是得了他的吩咐,书童哪里来那么大胆子?”说话的是宋埕。
他又道:“侯爷今日不处置峰哥儿说不过去,族长都放了话,请侯爷痛快发话吧!”
峰哥儿却又开始嗷嗷大哭,“是远哥儿成日里嘲笑我是庶子,我才心怀不忿,想要作弄他,可我未见曾祖母进茅厕,否则我定不会点燃炮仗的。”
“少爷说的不是实情。”周岚深吸口气,说:“今日在席间,少爷瞧着老夫人与艾妈妈起身去了东边,他便立刻拽了远少爷起身,奴才在旁伺候,瞧得一清二楚。”
壮着胆子说完这番话,他当即面如死灰,低着头默默的不言语了。
伴读告发少爷,即使说的是实话,以后也断然没有他的好日子过了。
“你……”峰哥儿还要再狡辩,他的耳朵却蓦然一痛。
“好你个阴险毒辣的狗东西!”陈氏拧了他的耳朵,照着他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打了好几下。
“畜牲,你坏出水了,你自个儿放的炮仗,先栽赃在远哥儿身上,又栽赃你的书童?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厌烦什么人?便是你这般阴险毒辣背后使坏的!”
她一边斥骂,一边对着峰哥儿甩着巴掌,“你道我看不出你阴险的心思吗?别忘了我可是在你娘手里吃过亏的,你这个阴险狡诈的畜牲,随了你娘,跟你娘一个德性!”
“我起先还当你聪慧伶俐,写的一手好大字,是侯府未来的希望,很是稀罕了你几日,没成想你却是个灾星,憋着坏水儿害你曾祖母,你好的不学,却专学你娘撒谎成性,挑拨是非的手段,还想栽赃给远哥儿?”
“你说!你为何要陷害远哥儿?!”
峰哥儿脸被扇得高高肿起,嗷嗷大哭着,伸手挡着脸,“我、我错了、我只是想让曾祖母把远哥儿赶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