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恩伯带上了崔昕冉一起,少女换上了最好的衣裳,对着昀笙行了叩拜大礼。
昀笙轻飘飘地瞥了他们一眼,道:“入席吧。”
看到荣恩伯,众朝臣自然都想到了崔四当日当着兴庆宫说的话,也都听说了这个崔六小姐,被过继给荣恩伯的事情。
“伯夫人,这位……是六小姐?”
女眷那边,却有消息不怎么灵通的夫人,见伯夫人还带着四房的女儿,心中惊疑,忍不住出言询问是怎么回事。
毕竟据她所知,崔家四房都已经被驱逐出崔家了,还被陛下判处了流刑,前往黔西做苦力。荣恩伯府的人怎么这么缺心眼,还在大皇子的满月宴上,带着崔六?
哪里知道,伯夫人就等着他们问这一句呢,扬声道:“家门不幸,我那小叔叔得了癔症,满嘴胡言不说,还冲撞了忤逆。幸而陛下娘娘怜惜质子无辜,以后小六就是我的女儿了。”
她当然不是为了给崔六撑腰作主,不过是要借着满月宴,交出皇帝要的弥补。
众夫人们对视了一眼,有的附和道:
“原来那个崔四是得了癔症,怪道如此……”
“疯癫之人,口中的话焉能当真呢?”
“他又不是什么主事之人,哪里能随意拿走真正的族谱,想来是找人做了个假的……”
“大喜的日子,不提这些人了。伯夫人今日这身料子倒是不错,是哪里的?”
伯夫人笑成了一朵花:“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赏赐下来的呢,还给了小六几匹,说是为她添礼。这可是宜州那边新出的流月锦,有银子也买不来……”
众人自然是一边恭维一边说笑。
心里不由得想,皇后娘娘竟然没有怪罪到伯府。看来这荣恩伯府以后还能继续处。
等到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温礼晏封赏了宴上之人,为儿子添福。
与此同时,还给荣恩伯进来爵位,从“伯爵”提拔到“侯爵”。
新晋的荣恩侯闻言,大喜过望,连忙拉着妻儿老小谢恩。
崔昕冉听着那些封赏,脑子里忽而就闪过了一旬之前,自己的生母说的那些话。
“贱人!你忘了谁才是生你养你的人了吗!竟然就这么舍了你亲娘亲老子一个人去过好日子!”
见小七哭闹不止,她一把拉住崔昕冉:
“为什么过继的是你?你去找大嫂!小七是儿子,要过继也应该过继小七才是!”
崔昕冉心里原本还有些羞愧,闻言只觉得心痛如锥:“那我呢?如果被过继的是小七,受刑的就是我了……”
“你是女娘,不会让你流放的!顶多也就是让你进教坊司……可是小七才多大?怎么能去黔西那种地方,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教坊司……呵呵,教坊司。
娘竟然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早该明白的,在他们的心里,自己和小七相比,什么都不是。
胳膊被亲娘抓得生疼,崔昕冉的心头慢慢冰凉,最后将她的胳膊一甩:
“圣旨以下,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婶娘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