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国主眼眸微动,“权衡之术,看来你这些年学了不少。”
大皇子面色肃然:“为父皇分忧,乃是儿臣应尽的职责。”
他话锋一转,道:“却是不知,十三弟如何看待此事?”
林修德唇角微扬,轻笑道:“我常年在外寻医,对于朝廷事务不甚清楚,便不发表拙见了。”
南庆国主点了点头,“你弟弟说的不错!他已有两年不曾回来,就算有什么看法,那也是基于两年前的情况了。张家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了!莫要让朕失望。”
大皇子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这差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深吸一口气,俯身谢礼道;“定不负父皇所望!”
南庆国主似是有些倦了,打了个哈欠道:“行了!你先退下吧,朕要和你十三弟聊聊。”
“儿臣告退。”
大皇子随即离开了养心殿,脚步走得四平八稳,可藏于袖间的手都在轻轻颤抖着,显然并不平静。
待其走后,林修德忍不住问道:“父皇,您将这件事交给大哥处理,莫非是有其他用意?”
南庆国主淡淡一笑,“你大哥的性子如何,为父最清楚不过。让他处理这件事,便是将他置于两难的境地。如此一来,为父也好看看,他与张家的关系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在其他人面前自称为朕,但在林修德面前却自称为父,足可见得他对林修德的宠爱有多深。
南庆国主冷眸微眯,“你或许不知道,你大哥不仅与张怀等人拉帮结派,更是曾与北庆暗中联系过。”
林修德瞳孔骤然一缩,他自然知道,父皇从来都不会说出空口无凭的话来。既然说了,那就必然是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大哥视自己为皇位的最大障碍,他再清楚不过,可他万万没想到,大哥竟然会与北庆有所联系!
一个皇子与敌对国暗中联系,这已经不是皇位之争这么简单了!
“你大哥想要争皇位,为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他万万不该去勾结北庆!”南庆国主强忍怒意道。
林修德则不知作何言语,眉宇间挂满了忧思。
南庆国主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说其他的了!咱父子已有两年未见,陪你爹我好好喝上一壶酒!你能驱除寒疾得以修炼,我心甚慰啊!哈哈哈!”
他龙袍衣袖轻挥,便有一瓶佳酿玉露显现在桌案上。
林修德也不拘谨,在桌前半坐下来倒起了酒,饮上一小口便放下了酒杯,慨叹道:“说起来,儿臣能够治愈寒疾,还是要多亏了古兄弟啊!”
南庆国主摇头一笑,“你小子,三句不离那姓古的少年,就那么怕为父处置他?区区一个张怀和几个兵痞,杀了就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为父又岂会处置他?”
此刻的他,根本就没有一国之主的威严,反而更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林修德神情严肃道:“不知为何,儿臣总感觉古兄弟此人很神秘,潜力亦是不可以常理揣度。在儿臣心中,古兄弟是能与皓月郡主媲美之人,若是我们能够与他结下善缘,恢复祖宗基业或许会顺利不少!”
南庆国主顿感讶然:“你也如此认为?”
林修德皱眉道:“父皇这是何意?”
南庆国主眯起双眼,眸光深邃:“前两日,月家丫头才与为父提起过那少年。当日那少年进入国都时,恰好惊龙剑发出一声剑吟,已然有了苏醒的征兆。若如你所说,那少年已是立意剑修,惊龙剑多半就是因他而鸣!”
听闻此言,林修德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一抹理应如此的浅淡笑容。
这时,南庆国主突然拿出一枚玉简,放在了林修德面前桌案上:“为父让人暗中调查了一番,你这古兄弟确实不简单呐!”
林修德也不犹豫,直接就拿起玉简看了起来。
南庆国主幽幽一叹,“在烟雨楼的玄舟上杀管事,却依旧活着好好的,更是与烟雨楼的云霓关系紧密。你这朋友,只怕是比我们想得还要神秘呐!若非正好有一名龙卫在那艘玄舟上,为父也无法得知此事呐!”
林修德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有时间,替为父约你那朋友进宫聊聊。”南庆国主喝了口酒,淡淡道。
林修德微微颔首,“古兄弟此人性情洒脱,不喜约束,父皇若是与之见面,尽量莫要端着国主的架子。”
南庆国主笑骂道:“也就是你小子敢这样说老子了!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