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瞬间哑口无言。
如果在三天之前,他真敢让户部过去查账。
可就在三天之前,蜀王妃看上了玄京的一块风水宝地,沈烈觉得在被圈禁期间她也是够委屈的。
想着户部马上又要拨钱,便把神机营余下的一百多万两银子给昧了。
憋了半天,沈烈咬牙切齿道:“神机营要钱好歹有个明细,锦衣司有什么明细?就凭你一张嘴!”
沈仙佑铿锵有力道:“徐游!账本拿出来!念!”
“是!”
“诸位,锦衣司在恢复建制之前,欠下抚恤银一百三十二万两,其中皆是战死者!”
“祥武三十四年到三十七年之间的俸禄尚有一半未结,总计九十二万两!”
“今年俸禄未结,六十六万两!”
“就连北境十七卫所御冬寒衣一万七千件,也是卑职以锦衣司的名义,在半个月前向玄京的迎财纺织行借的!”
“卑职说句难听的,锦衣司即便恢复建制,若还是一成不变,底下的弟兄们恐怕真得不干了!”
其中存在着很强的历史因素,毕竟最初的锦衣司,是在三皇子昭王手里。
昭王谋反被杀,锦衣司被打压,没有一个能撑起台面也就罢了,那就一直烂着。
但现在,沈仙佑要撑起锦衣司的台面。
在极短时间内,恢复了锦衣司的强悍职能,若是想要维持下去,那就不能只靠画大饼。
陈才随后拿过账本,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
锦衣司即便被打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仍是保持着父死子继的旧制。
这是昭王立下的。
也是塑造锦衣司强悍职能的第一个根本!
沈仙佑也是越想越来气。
“八百万不够!一千万!”
“今天,本王只要这个数!”
在场许多人都在内心哀嚎。
沈仙佑!你多吃一两银子,我们就少吃一两啊!
账本摆在这里,陈才只得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沈圣昀。
身为户部尚书,其实可以拍板,但他不敢……
沈圣昀缓缓开口道:“那就这样,按照仙佑说的来,从神机营一千六百万的基础上砍掉一千万,分给锦衣司,补齐锦衣司近些年的赤字。”
“父皇!”
沈烈刚把称呼喊出来,沈圣昀就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没什么波澜,但硬是把沈烈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沈烈,你大姐玩火自焚,你切莫步其后尘。”
“这次,你也算是捡了桃子,养了那么多年的神机营落在你手里。”
“但朕丑话说在前头,开春过后的神机营首战,你若是打不出来一个漂亮仗,别说六百万,你连六万都别想要了。”
话落,沈圣昀同时起身:“户部在会后迅速落实,不可延误,也不可让锦衣司再受委屈。”
“仙佑,你跟朕走。”
沈仙佑没有言语,跟在沈圣昀身后,走出华光阁的后门,朝着养心殿走去。
而这一段路途中,沈圣昀见沈仙佑一直没说话,便笑问道:“还生爹的气呢?”
“儿臣哪敢呀。”
“你怎么跟个女娃子似得口是心非?”
沈圣昀语气柔和,缓缓道:“在官员任命和神机营的事情上,爹是对不住你,今日这一千万两白银,算是爹对你的歉意。”
“爹,你哄我也拿点好的哄行不行?”
“那你还想要什么?”
沈仙佑直接伸手,指向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