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之中的氛围,已经是死一般的寂静。
能待在这里的人,都是大玄皇朝的读书种子,可祥武年间以来,又有几个人能直接能从这里步入皇帝的上书房?
不是没有,而是很少!
上书房侍读,顾名思义,就是随时随地伺候皇帝读书的,为其说文讲经。
但当今圣上基本不去上书房,而奏折通常都是由御前司送到上书房,司礼监再转呈至养心殿。
朱卿一去,就没司礼监的事了。
脑子不傻的人,都能领会到其中用意。
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见朱卿还在那愣着,神情急切道:“朱编修,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领旨谢恩?!”
“臣朱卿,领旨谢恩!”
朱卿在万千欣喜的同时,心底又很是无奈。
寒窗苦读将近二十年,期间所花费的心血,就好比锻骨境修炼至洞神境,但到头来却被公卿权贵几句话就摁在翰林院整整两年。
而如今,却又因皇帝的一句话登堂入室。
看着无数人投来艳羡的眼神,朱卿并无像宁国公朱项那样对那些人心生厌恶,亦或者鄙夷。
心里,对于言王沈仙佑,只有深深的感激。
领旨过后,朱卿换上正儿八经的七品官袍,然后去往养心殿拜会了一下。
沈圣昀则是淡然道:“朕不常去上书房,那里的繁琐事宜交给你打理了,莫要辜负朕那小儿子对你的期望。”
“臣绝不辜负圣上与言王殿下的器重!”
“退下吧。”
“臣谨遵口谕!”
夜间下值过后,朱卿一如既往的回到宁国公的牛棚当中。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来不及换住处。
当然,口袋中也没半两银子,距离发俸禄还有好几天呢。
刚刚在一张破木桌前坐下,“朱项”走到跟前来,说话的嗓音仍是生前的他,但神态和沈仙佑极其相似。
“你这波澜不惊的心性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你能保持多长时间。”
沈仙佑的语气中带着调侃。
朝廷是个大染缸,朱卿如果能在染缸里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比起连中三元还不易。
朱卿恭敬道;“国公爷说笑了。”
“我可不是宁国公。”
“但是,您现在顶着他的肉身,如果想要不出纰漏,还要把这个傀儡的价值榨干,微臣觉得应当要事无巨细,若是被其他人看出破绽,这具傀儡就太可惜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你也不必搬出宁国公府,平日有空就斧正我操控傀儡时产生的纰漏。”
朱卿除了才华和修为,还有那目光如炬的本事。
两年以来,他将宁国公府中所有的习惯都默默记在了脑子里,就连哪个人什么时候上茅房他都记得。
朱卿胆子很大,说道:“微臣斗胆请求,将这具傀儡交给微臣来控制,而殿下也不必在此事上太过分心,可以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北方战事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想来你也知道我的全部意图了,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一说。”沈仙佑说。
不出意料,朱卿真就戳穿了自己的想利用朱项布局的意图。
从中指出了诸多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