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会上,都察院的幽州监察御史齐飧递奏弹劾。
“陛下,臣齐飧有本要参!”
沈圣昀说:“你要参谁?”
“太平侯,四品督军谢靡,以及其子兵部左侍中,武库清吏司主事谢坤!”
“臣前日接幽州都指挥使司衙门密报,谢靡在幽州有三名义子经营着一座铁矿,在铸造兵戈之时以次充好,偷工减料,将下品铁矿供应武库,上品铁矿转卖海外,所得白银七成送往太平候家中,余下三成留有自用。”
“陛下,此事凭证,也在武库,请陛下立即派人前往武库探查去年腊月幽州送至玄京的那批军械。”
这时,沈圣昀给令公公使了个眼神。
令公公悄然离开。
而沈圣昀则问道:“谢靡人呢?有人告他的御状,他怎么不出来替自己辩解几句?”
兵部尚书孙广业站出来。
“回禀陛下,太平侯今早向因身体有恙向兵部告假半天,此刻应当是在家中养病。”
齐飧冷笑一声道:“身体有恙?据臣所知,昨夜太平侯与其子谢坤在杏花楼大摆宴席,并且将青玉阁中的妓女全部叫去,他们父子俩玩的那叫一个疯,估计不是身体有恙,怕是接近精尽人亡了。”
“哈哈哈哈!!”
霎时间,朝堂之中,已是哄堂大笑。
沈圣昀知道这帮勋贵的德行,不恼不怒道:“这样吧,派几个人,把他们父子俩接过来对质,朕就在这里等着。”
太平侯谢靡最大的靠山,是宁国公朱项。
此时此刻,朱项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约莫两三刻钟过后,谢家父子俩来了,衣衫还算整洁,但那满脖子的吻痕也来不及遮掩,暴露在文武百官面前。
齐飧再述父子二人的罪证。
沈圣昀则问道:“齐飧所说,你们可承认?”
因为酒色,谢靡父子二人的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但听到这番话过后,浑身每一寸血肉都醒了!
谢靡当即恼怒万分道:“陛下,齐飧这是在污蔑,臣与犬子绝无在铸造兵器一事上偷鸡摸狗!”
要是他们来的早,兴许还能多辩解几句。
而现在,令公公已经从武库回来了,沈圣昀示意他直接说出来。
“启禀圣上,祥武四十年腊月的那一批幽州军械,经军械匠师两番查验,确为低劣残次!”
沈圣昀问道:“有几成?”
“八九不离十。”
“那就是全部了?”
“是的。”
沈圣昀终于露出一抹怒色:“刑部听旨,将谢靡父子下狱严审,凡是牵扯此案之人一律从重严惩。”
“再者,礼部和吏部准备一下,褫夺谢靡太平侯爵位,罢免谢家父子官职!”
“封其府邸,一切家产,充入国库!”
轰隆……
谢家父子二人只感觉天塌了!
昨夜还在花天酒地,为何今日就落成阶下囚了啊!
喊冤已是无用。
甚至此案都不需要查,武库里的军械就是证据。
孙广业腊月时就知道此事,但他密而不发,原本是想等着言王要对勋贵动手时,将此事提供给他作为保全自己的投名状。
没成想,让都察院的幽州监察御史发觉了。
也罢,自己无非还是一个失察之责。
“孙广业。”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