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坐起身子,同时唤了一声。
“大…大王!”
“你既是孤认下的女儿,为何不叫孤父王?或者依着最初,唤孤义父?”
秦姝只是沉默,她的心里,高欢从来不似养父的角色,更像是对自己施加命令的主人!
高欢对她的沉默也是见怪不怪。
“既然能遇到,就跟孤去晋阳吧!”
秦姝垂下头,低声的回了一句:
“我答应过子惠哥哥,要回去见他!”
秦姝说到此处,高欢便命令马车停下,先让大夫下了车。
等到马车再次前行,高欢又才说话,语气带着责备。
“你与子惠,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当记住,你与子惠如今是兄妹。
即便去邺城,也该是以妹妹的身份,而不是见不得人的外室身份!
……”
“我们不是兄妹!是大王非要我们做兄妹!
我无所谓什么身份,什么名声!
如今在邺城,我是有负担,害怕一不小心…”
秦姝想到那个婢女,顿了顿话,然后继续说道:
“但我答应了他要回去,就不想违背!
我还放不下,舍不得!”
这是秦姝对他说话最多一次,高欢心里也是复杂至极。
“你受伤了,要先回晋阳养伤。
孤答应你,不会将你藏起来。
只要你们不闹得人尽皆知,孤不会禁止你们相见!”
秦姝泪流之下,露出了一丝欣慰,算是能够接受。
高澄望着床上病重的元仲华,只见她脸色憔悴,唇色煞白。
即便对她没有男女情愫,但毕竟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亲情犹在,望着她这副样子,不免心疼内疚。
此时婢女端来了药,高澄随即接过,命人扶起了元仲华,一勺一勺的亲自喂药。
元仲华此时才睁眼,看到高澄在面前,霎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子惠哥哥……你把阿玲杀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高澄旋即放下手中的药碗到托盘上,脸上闪现了一丝不悦,可元仲华病着,又不好发火。
“能陪殿下说话的,大有人在,此等佞仆,何足殿下如此记挂?
殿下,还是好好养病,不要多思!”
元仲华泪如雨下,没想到此时此刻,高澄还在责备着自己。
一因韩玲之死,二因高澄冷落,三来,又听了高澄将娶茹茹公主的风声,所以才会一病不起。
看到女人的哭泣,高澄叹气摆头,又端起了药汤。
“殿下,来,喝了药,病才会消!
殿下这样,我也会心疼的!”
元仲华这才一口一口抿药。
等到药汤喝完了,高澄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自己则继续坐在床沿上陪她讲话,想要疏导。
“殿下,您就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子惠带殿下,去东山游玩可好?
殿下也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免得错过了这花开时节!”
“子惠哥哥,你最想谁陪在你身边?是我?还是那王含芷?还是你的那个阿姝?”
元仲华虽然病了,但仍旧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高澄,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高澄不想去答,处理国事如今于他来说,倒像是易事,这家事私事倒让自己心焦。
再贤良的女人,如自己母亲,也难免有怨有妒,更何况公主这样的。
心思又一转,竟然思考起来,秦姝又是否有过因自己,而妒嫉别人?
他细细的去想,想到了秦姝朝他扔出李昌仪寝衣的那一瞬。
竟勾起了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