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一会儿拎着把大锤子呼啦呼啦耍几下,一会儿又拿把横刀嘿哈嘿哈搞几下,一会儿又耍根鞭子咻咻跳几下。
奈何人家姑娘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到连城过来,比划着说孙先生早就走了。宋慈这才一跺脚,恼恨地站起来告辞。
苏喆一扔鞭子,狗腿的也跟着走了。
青山院终于又清净了。
……
柳絮孤零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只有来旺家的骂骂咧咧的端着药进来伺候。
“还以为你是个有本事的,短短几月就搭上了贵妃爬上了贵妾的位置。可没想到也是个银样蜡枪头!终究是个没脑子的!”
“公主是什么身份!大少夫人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去找她们的晦气?你要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说说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一没靠山二没娘家三没本事,你有什么?你不得靠着三公子过活啊!可你倒好,把三公子也得罪了个干净!活该你躺在这里等死!”
来旺家的在门口廊下煎药,断断续续的骂声飘进来。
柳絮的眼角划过一道泪痕。
是啊,她有什么依仗?
苏璃有疼她的娘家,有愿意为她挺身而出的丈夫。
九公主出身皇家,权势滔天,甚至可以轻易主宰她的生死!一句往死里打,她的命就直接报废了,整个侯府甚至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可怜她。
通过这件事情,她算是看明白了。
裴彦是靠不住的。
这大半年来,裴彦哄了她多少回,又负了她多少回?
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起来喝药吧。”
来旺家的没好气的把一碗黑乎乎的药丢在她床前就走了。
柳絮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起身喝药。
从今往后,裴彦也好侯府也好,都只是她通往成功的踏板而已。
所以,当裴彦半夜喝得醉醺醺回来,在她门外哭求她原谅,开门让他进去的时候,她翻了个身,压根儿就没理他。
青山院热闹了一天。
半夜苏璃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裴珩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一头汗!”
裴珩取了块帕子擦了擦苏璃的汗。
苏璃还深陷在方才的梦境中不能自拔,她抓住裴珩的手,颤声道:
“我梦见欢哥儿被湖底的水草缠住。我跳进水里去救他,可我怎么划都划不动,就在原地打转。我看着他一点点沉下去,却没有一点儿办法。我大声喊,可一张嘴就被湖水倒灌进来……我……”
裴珩赶紧抱紧她,温声哄道:
“别怕,别怕,都是梦。梦里的一切都是反的。阿璃,咱们的欢哥儿好好的呢,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把他救回来了。”
“真的?”苏璃一脸惊慌,拧巴的小脸看得让人心疼。
“嗯!别怕,阿璃不怕。我在呢!我不会再让孩子们出事的,放心。”
苏璃紧紧的缩进裴珩的怀里。
这暑热的夜晚,她此刻却一点儿也不怕两个人黏在一起太热,恨不得揉在一起拧成一股。
“我想去看看欢哥儿。”
许久,苏璃呢喃道。
“好,我们一起去。”
外头月色皎洁如水,半夜的空气终于凉爽了许多。
可能真是母子连心,此刻的西厢,欢哥儿也深陷噩梦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