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挨近边城的原因,那些富商的买卖,实际上是做得挺大的。
他们长期进行边贸,也有着强大的财力支持。
只是他们,在当地没有着强大的背景作为靠山,因此他们便不敢与当地的士绅豪族他们进行竞争。
不是不想,他们是不敢。
没有了竞争,那土地的兼并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垄断。
人家能够垄断下来,那么价格肯定就不可能上得去。
这样下来,就变成了卖家其实有很多,而买家便只有当地的士绅豪族他们。
又自然而然的,这就演变成了买方的市场。
那么在价格上,可不就只能够由着他买家说了算嘛。
他们说三成,只能三成。
他们说半价,只能半价。
在卖方的农人那边,根本就没有了谈价的资格和能力。
这个,应该就是现实。”
昌繁端起面前那一杯,似乎有点凉的茶水,轻轻的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
然后,他接着继续说道:
“但是,我认为这依旧不是土地兼并的主要原因所在。
如果农民能够从土地的收成中,可以养活自己一家人的话、依旧能够有利可图的话、依旧能够抵御着天灾所带来的这些不可预估风险的话,他们肯定不会继续再卖地的。
土地是他们的根本。
土地是他们生活的依仗。
他们根本就不会再售卖。
那么,如此一来,耕种土地的农人与士绅豪族之间,他们之间买卖的关系,那也就随之不存在了。”
“可是,问题的关键实际上就在于,耕种土地的农人他们根本无法依靠土地的产出,来达到保证一家人衣食温饱的最基本的那个原始目的。
他们如果坚持不卖的话,他们一家子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得到解决。
临时的也好,长期也罢。
他们终究还是需要,需要面对这个被迫卖地的现实。
卖地,或者是迟早的事。
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因为农人的个人意志,而得到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更加的容易活下去的出路给他们来选择。
因为没得选择,他们不想也不能不含泪接受了。
因为继续活下去,对人们来讲才是最为重要的。
我自己家本身就是地主,我家的许多的田地,也是雇佣者不少的佃户耕种。
我对于他们的处境,还有他们那些人的真实想法,实际上是最了解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