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伸手摸了摸德音的头,说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当初是姨母迷了心智,想着借你去复仇,可是姨母狠不下心来。姨母虽成了皇后,如今又是太后,当是尊贵非常,可是富贵荣华换不了姨母所求啊。”
姨母的双手紧紧地拽着德音的衣袖,未能忍住,哭出了声来。
德音亦跟着眼角湿润了,而后,勾了勾唇,到底还是没能哭出来。
太后亦开始自顾自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他不是怀瑜,他叫怀渊。”
德音知道怀渊是先皇之前的太子,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还记得我与他相见之时,他便已是风姿卓然的模样,可他对旁人不笑,他只对我笑。也就是那眉目如画的翩翩少年郎于我一笑,我自是葬送了我今生所有的情爱相较。”
不知道,太后又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半含青涩半含美好。德音笑着,她仿佛又见到了当初的那个少年郎吧。
“那时,我是最不屑女工的,却偏偏肯为了他做上了半月的香囊,虽说我觉得甚好,可模样是丑了些,他也不嫌,那个木头啊到像是欢喜的似得了天大的好处一般,日日佩戴。而我们亦定了亲,我满心欢喜的等我及笄后与他相守半生,让他再翻墙去给我买南乡糕点。他啊,肯定早盼着我嫁给他的那日了,他啊还不知羞,说往后要带着我和我们的孩儿去郊外踏青赏花。可是……”说着,太后不笑了,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连着线从她的眼睛了跑出来了,没有哭喊,如果不见其泪,只觉得她平静了。
她用着无波无澜地声音继续说着,而泪亦继续流过,“可他失约了,他骗了我,他离开了我。”
说着,竟有些激动起来,“是怀瑜,他不过一个嫡次子,却妄想皇帝之位,不惜于先皇驾崩后谋害自己的亲哥哥!为了掩人耳目,杀了父亲与百位知事的大臣,冠冕堂皇道衷心追随先皇。再为了安定局势,巩固朝野心,堵住众口,娶了我。可怜,人人愚昧,竟还被他的伪善骗去。”
突然,她开始颤栗地呜咽,到后拿出袖中的玉佩,紧紧握着,吼道:“是牵机啊!”她的声音已是沙哑,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后已让她说不出话来。
片刻,太后的呼吸突然急促,声音似乎发软,可手中还是紧握着那枚玉佩,德音急忙倒了茶水欲喂给姨母,边跑至门口,喊道:“叫太医!快!”
而后,吩咐人和她一同将太后扶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