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谢什么?”岳阳笑了笑,“互惠互利嘛!”
“你这个乖伢子可真会说话,”吕夫人灰黄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来?”
“会的!”岳阳一听此话乐得合不上嘴,“下次我们带的货比这次还要多,下次我们带着马车来。”
“锅盖坏了,想买一个锅盖。我们这里买点啥都得到二十里地远的龙门村,那里初一十五有集市。
“啊,”吕夫人这么一介绍,岳阳知驭虎山庄的人买点啥东西真的不容易,不但货郎很少来,就是自己去买也得跑二十里的路。他马上爽快地说,“夫人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尽可支应,大侄子我下次一定会为你带来。”
听这话,岳阳可真是一个善良的货郎子,吕夫人很感动,她客气地说:“大侄儿子不必叫我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哪里是什么夫人啊?我现在吃完上顿没下顿。”说完此话,吕夫人眼中流出了眼泪。
吕夫人的话很凄凉也很亲近,她不叫岳阳是货郎子,而是大侄子,这说明她对岳阳很有好感。
“大娘,我不知道你家里这么窘迫,若知道你生活这么凄苦,我不能要你那么多的钱。现在,我把这一文钱退给你吧,那东西就等于我送给你的!”说完,岳阳就将一文钱还给了吕夫人。
“那可不行!”吕夫人忙推岳阳的手,不肯接受。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就没见过像岳阳这样的善人。自吕进入狱后,村里的人都爱搭不理的,有的甚至还冷言冷语,什么“穷不扎根,富不长苗,千万不要太狂妄了……”吕夫人自认自己不是狂妄的人,可是却落得个家败人亡的下场。自己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过那些叽笑的人。如今,凭空落得个大善人送货上门,也不知是哪柱香烧得正。“哎……”吕夫人长叹一声后,道,“大侄子,你的意思我领了,你还是收下吧!”
看样子,吕夫人真的不是什么见义忘利之人,也是讲交情的。如此穷困还“贫贱不移”,岳阳对吕夫人渐生好感,他将一文钱放到炕上,不再与吕夫人推来推去:“夫人不必客气了,我们还不至于因这一文钱亏得没饭吃。”
苏碧菡也劝吕夫人:“夫人困难,收下吧!”
侯长海也说:“夫人收下吧!我们三个人共同卖货,好担当,没有大的亏空,你不要担心我们。”
话已至此,吕夫人点头答应了。
这时,苏碧菡觉得这关系拉得也够近了,该说的客气话也都说了,该奉献的也奉献了,该回去也该回去了。就说道:“夫人,我们得走了,过几天我们再来。”
苏碧菡三个人走时,三个人只剩空扁担,什么都没有了。走到村子口,村口上有两个老翁在乘凉,其中一个老翁见他们的货已告磬惊讶地说:“都卖没了?”
“卖没了!”岳阳装出很高兴地样子。
正在他们搭话时,从大道边走过来一个身着靛青色直襟长袍腰束白色锦腰带的年青人,年青人向那两个老翁打了招呼:“大伯、二伯,凉快呢!”
“啊,凉快呢!”年青人叫大伯的那个人回了话,“吕斌,你娘买凳子了。”
“啊,”岳阳很震惊,这个身材魁梧,国字脸,面色黝黑的大汉竟然是吕进的儿子吕斌!他抑制住心头的兴奋,目光在吕斌的脸上扫来扫去。
苏碧菡的目光也停留在名叫吕斌的年青人的脸上,她仔细地倾听吕斌与两位老翁的对话,想从中听到点什么。
侯长海呢,也很震惊,没想到会在村口上正好遇到吕斌。他掩饰着心头的激动,低头抬眼看着吕斌的一举一动。
“我娘买凳子啦?”吕斌很惊讶,“我娘哪来的钱呢?”
“那一点钱还能没有?”大伯说,“你家的凳子早就该换了。”
说完话,两个老翁就随着吕斌向村里走去。
“我在后窗,正好看到你娘将那几个货郎子叫家去的……”吕斌的大伯一边走,一边向吕斌介绍他看到的事情,“在村口见到货郎子时,他们手中的扁担已经空空的了,凳子和簸箕都不见了。”
“我娘还买簸箕了?”
“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