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是在搞慈善呢,原来不是!”苏碧菡将岳阳的话反说着,故意气他。
“‘不图三分利,不起五更早’。若不是寻找吕进,我赠给老妇人那么多的东西干麻?疯了吗?”
“啊,”苏碧菡装作恍然大悟,“你原来这么有心机啊!我还以为你是看人家穷才施舍的呢!”
“该施舍时就施舍,不该施舍时就不施舍。世上有很多人并不遭人可怜,他们的穷是不值得我们去同情的。”
“呀,你还挺有尺度的呢!”
“那当然!没有尺度能行?世上的万物都是有尺度的。”
“这理论也太高了,我可说不过你这个铁嘴钢牙!粘粘乎乎地总是有理。我说这,你就说那,你想给我们弄迷糊啊?!”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是因为有理,才有话可说。”
没想到岳阳说话如此有深度有力度,苏碧菡心中暗喜,她不由得赞叹地说:“我的小老弟,你升官的那一天,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干干巴巴萎萎缩缩的哥哥!”
“哎呀,让我笑掉了下巴。元大将军威名远播,百姓都知元大将军的赫赫战功,个个崇拜备至。哪像我?抽抽巴巴,乞丐似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不让我笑掉下巴?我四处逃亡,不敢暴露身份,比乞丐还要可怜。如今,我不过是苟且偷生。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小弟的身上。”
“哎呀,我可受不了啦!我哪里承受得这么重大的使命啊?”
这时,秦江月让岳阳去马厩里选车:“看看吧,哪个车大就选哪个。
“我与侯兄一起去。”
侯长海随着岳阳去了马厩。
岳阳与侯长海走后,苏碧菡感叹地说:“满脑子智慧,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秦江月知苏碧菡在说岳阳,马上问道:“何以见得?”
“我们这次出行是以货郎的身份到驭虎山庄探路的,我们是拿着木凳、簸箕、箩筐和烧饼去与村人说话。驭虎山庄是一个很穷的村庄,岳阳见机行事,没有消极地卖货物,主动出击。他抓住老妇人的心理,从平价到降价,从降价不多,到降价很多。让人的心里热呼呼的,暖洋洋的。这个老妇人被感动得五体投体,毫不犹豫地道出了吕进亲属的住址。”
“他那么厉害?”秦江月惊喜地问。
“厉害!”
“后来呢?”秦江月对岳阳此次出行很感兴趣,忙问后面的事。
“后来就更加厉害。”
“厉害到什么程度?”秦江月笑着问,“让人惊骇吗?”
“惊骇!”苏碧菡感叹地说,“他从老妇人口中打听到吕进的家后马上就到吕进的家门口搞推销。手摇拨浪鼓,将吕进的夫人摇了出来。”
“哈……”秦江月笑了,“挺有意思!”
“四个凳子一个簸箕一文钱,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够便宜的!”
“这才叫强大的攻心!”
“结果怎样?”秦江月笑问。
“还用问吗?买啦!”
“那么便宜能不买?”
“更便宜的在后头。”
“啊,”秦江月一愣,“又卖什么了?”
“什么都没卖!先前吕夫人付的一文钱给退回去了,全部赠送!”
“为何?”秦江月不解地问。
“为何?还用问吗?我的帮主?”
“结交吕夫人?”
“对了。”
“挺厉害!”至此,秦江月理解了岳阳的心思,岳阳是人在困难时雪中送炭,而不是富贵时锦上添花。如此这般,才能交下吕夫人,才能走进她的心里。他若有所思地说,“吕进在何地?只有吕夫人和他们的儿子吕斌才能知道。如果与吕夫人交上朋友,吕进的事也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