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三班离得近,李临喊了声张鸣远。
他知道,今天张鸣远身体不舒服,一直拉肚子,再淋雨容易生病。
雨线细密,冷雨斜斜地落在上千名学生的身上,沿着脸庞滴落,浅色的校服也被淋湿成深色。
张鸣远同样如此,花白的头发本就干枯,此刻夹杂风雨,如落汤鸡般黏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可他始终和学生站在一起,平静地淋着雨。
“彭永峰真的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今天有雨,明天再开会,非要弄到今天下午,让学生淋雨,他脑子真有病。”他忽然低骂。
附近的学生憋笑。
彭永峰,就是正在讲话的副校长,一位大腹便便的领导,话多,事多,又没什么专业性。
张鸣远最瞧不上这种没本事,又爱折腾别人的人。
老李可不敢腹诽领导,讪笑着:“张老师啊,走,一块躲雨去吧。”
张鸣远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面无表情。
“你去吧,我待着。”
绝大部分老师都上台躲雨了。
飘摇的风雨中,唯有张鸣远陪着学生,立于风雨中丝毫不动。
李临叹气,也放弃了去躲雨的念头。
“哦对了,我待会有点事,钥匙给你。”
张鸣远忽然喊住他,并递出一把钥匙,“我柜子里有套附中密卷,刚托关系弄来的,你去给沈天青吧。”
“怎么,张老师你待会是要去?”
“去医院呗,肠胃还是不太行,看看是吊水还是怎么弄,早点回来上课。”
“是早上沈天青给你吃的那个汉堡不对吧。”
“没有,我老了,吃了两口就没遭住,以后还是少吃这些了,不过和他没关系,是我自个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