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里柴火烧得正旺,锅里的水翻滚着,热气腾腾。新鲜的猪肉、猪血等被切成块状,在锅里和酸菜一道上下咕噜噜翻滚。酸菜是杀猪菜的灵魂,自家腌制的大白菜,散发着独特的酸味。酸菜细丝,与猪肉一起炖煮,相互交融的味道,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志强,上酸菜!”随着二姑的这嗓子吆喝。一锅喷香热乎的炖菜上桌。
不同的薄厚片的五花,光滑油润的血肠,深红色的猪血,从大骨头上剔下来的拆骨肉,一大锅浓香四溢的杀猪菜,再配上家乡独特的蒜酱,让每个人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陆家老爷子喊:“吃肉!”,每个人瞪圆眼支起筷子,都不顾上寒暄说话,赶紧夹上一块大肉,蘸上满满的蒜酱放进口中。白肉那个肉味儿,血肠那个鲜,酸菜那个风味,哎呀妈,真香,太解馋了!所有来帮忙的屯亲都吃得满嘴流油,
吃席的过程,也很有趣味。有杀猪菜就少不了好酒。那个年代“战神级”酒习酒。习酒是白酒中的担当,年夜饭中必不可少。今儿个陆家老爷子高兴,把习酒拿出来待客。又有品质,又有性价比的习酒,成了八十年代初期席面不可或缺的宝藏。
陆志强和李居安边侃大山边喝酒,还得给老人家敬酒。大人喝酒总有爱玩的心,就是变着法子骗小孩子喝酒。大人用筷子尖蘸了蘸习酒,逗小孩喝酒,就为了瞧小孩儿们被辣到后,到处找水的乐样。
还真有几个小孩儿着道了,被辣的直吐舌头满桌找水喝,把一群大人逗得嘎嘎乐。
李居安一边端着酒,一边拿眼睛去瞅林家人。刚好他目光在看见林梅的一刻,林梅也转过脸来瞧他。两人视线在酒桌上稍接触一下,立马双双移开了。
陆志强酒量不行,喝了一杯下去舌头已经打结了,红着大脸举杯含糊喊道:“我陆某没服过谁,那四五十头野猪冲过来的时候说掏心窝子的话,那真是紧张。李居安对准那猪就是一枪,准不说还特么手特别稳!以后我还跟李哥进山,天天打野猪下山整活。”
林梅的弟弟,林家栋也举酒喊道:“往后想整啥就整啥,也带我进山打猎呗。”
李居安一听那可了不得,万一以后林家怪他把林家栋带歪了,可咋整。他和林家栋碰了杯酒,说道:“还没恭喜林家栋去电影院上班。上了班咱就是大人,进山这种不着调的事儿就叫陆志强去干。”
陆志强喝多了上脸,嘴里不带把门的,哈哈大笑:“李哥,我下回还想整土豹子,带我打呗。”
李居安笑骂:“还真把我当山神爷了,搁这许愿上了?”
陆志强醉醺醺的,眯着眼讨饶:“咱李哥这手把,打啥不是手拿把掐啊。”
屯里上桌的屯亲,瞧李居安眼神都和过去不一样。能叫陆家的陆志强佩服,那可真不是容易的事。过去到处混的李家小伙儿终于干了正事儿,而且干出息了,让每个屯亲心中都替宋兰花高兴。
林梅抬眼瞅着李居安,嘴角扬起微笑,她也替李居安高兴。她中意的小伙儿有本事,她也跟着骄傲。
忽然陆家二姑开始说亲了:“居安也老大不小了,宋姐你啥时候给居安介绍介绍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