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一、修罗场!(2 / 2)

于是乎,谢令姜和容真一人一把伞。

欧阳戎老老实实站在两张伞外,一副笑脸,似是随口问:

“对了,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没人答。

谢令姜突然走向裴十三娘,吓得后者缩了缩。

“别动。”

谢令姜轻声,取出一个绣兰花的手帕,在裴十三娘的愣神中,轻轻擦拭她有巴掌印的右脸颊:

“之前是我冲动了些,不分青红皂白,我向裴夫人抱歉,这些事情,严格来说,你只是恪尽职守,不管如何说,都怪不到你头上,你也难做……十分抱歉,下次不会了。”

顿了顿,谢令姜微微偏头:

“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责任最大,我也不会了,十三娘放宽心,先回去好好休息。”

“哦哦,好。”

被谢氏贵女亲自安抚,裴十三娘满眼感激涕零,连忙道别离去。

这位紫金披帔美妇人,走远后,抬手摸了摸今日脸上讨得的两个火红巴掌印,才稍微回过味来,顿时明白某位蓝衣捕头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的走位意义了,幽怨一叹,还是得多学习多进步……

裴十三娘走后,场上只剩下欧阳戎,谢令姜和容真三人。

后二人雨中撑伞,欧阳戎没有主动走去任何一人伞下,仰头望雨,似是观察此雨何时停歇。

容真眼睛盯着欧阳戎。

目光落在了他凌乱的衣摆还有胸膛处的脚印上。

谢令姜似是当容真不存在,忽然诧异的问欧阳戎: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身上全是灰。”

欧阳戎秒回:“刚刚出门前不小心摔一跤。”

容真冷笑:“自己摔倒,胸口还能摔出脚印来?”

欧阳戎一脸认真分析:“还真有可能,靴子先脱落,我摔在上面。”

谢令姜脸色稍缓,当着容真的面,走上去,略显亲昵的给他拍拍衣摆的灰,唇儿凑至他耳旁,压低嗓音叮嘱:

“那根会叮当作响的白玉簪子,她戴着确实合适,你不用取回来了,正巧今日见面,我忘带见面礼,她反而送了我一枚护身符,还乖巧改口唤了姐姐,那这白玉簪子,就当是你我一起送给她的吧。”

明明是悄悄话,但却隐隐比雨声还要大。

容真蓦然抬头看向欧阳戎。

谢令姜置若罔闻,又叮嘱几句欧阳戎,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欧阳戎一脸歉意的朝一言不发的容真做了个稍等手势,迅速上前,送谢令姜离开。

二人并肩,刚走远,他就伸手,去牵沉默前进的谢令姜,只见,刚刚还亲昵为他清灰的小师妹直接甩开他手臂,冰冷问:“还想靴子脱落一次摔在上面?”

“想。”欧阳戎脸皮极厚的点头,泰然自若摸了摸自己胸口,继续伸手牵她。

“你……有病!”谢令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深呼吸一口气,又平缓下来,甩开他手。

天青色雨幕下,绝色女郎一袭红衣,独自撑伞,冷冷淡淡,孤身走远。

欧阳戎留步,目送她背影消失,立马折返,他回到原地,发现容真身影消失不见。

欧阳戎下意识望向幽静院子,就要冲去,燕六郎身影突然出现在街角,怀中抱着几柄雨伞。

他弱弱道:“明府,女史大人没进去,刚刚扭头走了。”

欧阳戎松了口气,又好奇问:“六郎刚刚去哪了?怎么不见你人影。”

燕六郎浓眉大眼道:“下雨,卑职去取伞了。”

欧阳戎觉得这个借口有点耳熟,皱眉:

“你也找雨伞?行吧,下次务必快点。”

燕六郎迅速点头:“是、是。”

欧阳戎又问明容真甩手走人的方向,立马追去。

容真没有走远,撑伞步行,似想湖边踱步。

欧阳戎追至她身旁,才松一口气,袖口擦汗,关心问:

“容女史要去哪?”

“刺史大人处理完家事了?”

欧阳戎摇头:“不算完,后面估计有的受……容女史见笑了。”

“不好笑,麻烦让让,别挡道。”

“容女史是回去吗?”

“嗯,回去喊人。”

“喊人作何?”

“办案,窝藏越女之案。”

欧阳戎立马挡在容真面前,认真端详她面色,轻声说:

“容女史消消气。”

容真突然停步,说:

“你不觉得她很幼稚吗。”

“什么?”欧阳戎疑惑。

“你若装傻,那就没什么好聊的,滚开,本宫要回监察院叫人。”

欧阳戎忽然说:

“她确实是越女没错。”

“你还挺骄傲?”

“可容女史是如何得知,今日突然找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干的混账事,本宫主管监察院,监察江州,为何不能知晓?”

“因为……”

他顿住,无话回应,但依旧皱眉不解。

容真安静走了会儿,说:

“还记得我们从大侠郑均处缴获首枚云梦令,又在水牢拷问李鱼后,所推断之事吗。”

“什么?”

“当时越处子很大可能潜伏城中。”

“记得。”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点头,发现容真脸色如常。

她垂眸,轻声讲:

“本宫一直关注此事,留有一队女官在城中秘密搜查,你几日前突然带兵办案,令她们生了疑惑,调查过程中,意外发现你这处藏人的院子,起初是疑似有漏网越女居住,和那方家姐妹勾连,结果后面发现你也进出,还与院中小娘关系亲昵,本宫自然清楚她是谁了……今日谢令姜和你接连赶到,更是不打自招,看来真是那个越女童养媳,真巧啊,这缘分和话本里唱的一样,剪不断理还乱,刺史大人难怪这些日子常往这边跑,真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欧阳戎听完,揉了把脸:“意外发现,这么简单吗……”

容真头也不回,声音平静:“不然呢。”

欧阳戎语气如常问道:“那她们查到要查的没?”

“没,越处子大概率走了,特别是你前几日那场浩大逮捕,打草惊蛇,你那边都没抓到,那就是真跑了。”

“是在下失责了。”

欧阳戎点头,刚要应付过去,前方的容真缓缓停步。

“女史大人怎么了?”

容真转头,眉头蹙着:

“停,你先带本宫过去。”

“去哪?”

欧阳戎看见她面无表情说:

“见见你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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