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有女则安,陌生长发(2 / 2)

少女的最后的一点意识是……

唔,乌漆麻黑的,主人怎知道她哭了?

主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只不过这一会儿,多出了两道规律沉睡的呼吸声。

某刻。

“欸……”

漆黑里屋的床榻边,也不知道是哪一处,隐隐传来一声陌生女子的幽叹。

而月光照耀的床榻下,正隐隐有三双鞋子。

除了欧阳戎与叶薇睐的鞋子外,还有一双多余的绣花鞋。

不多时,其中绣花鞋消失不见。

夜依旧静悄悄的。

只是伴随着天色将明,屋内的檀香渐渐淡去了。

……

清晨。

院子里有虫鸣声、鸟叫声此起彼伏。

欧阳戎还没睁开眼,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怀里这是什么玩意儿?

下意识的,他两手上上下下的仔细抚摸了下。

然后猛睁开眼,顿时清醒了过来。

欧阳戎掀开被子,眼睛瞪着怀里赫然出现的小脸睡容安详的少女。

不过待瞧清少女的银发与熟悉模样后,他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幸好不是阿青等其它女子。

不过欧阳戎的语气依旧有些匪夷所思

“薇睐?你……你怎么在这里?”

似是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来有点儿凉,叶薇睐睡眼朦胧的伸手身后,欲扯一下被褥接着睡,不过却失败了。

被施行掀被窝酷刑的银发少女顿时睡眼睁大了不少,她抬头四望了下,像是迷糊从洞中探头的土拨鼠,揉着睡眼嘀咕了声

“主人……你醒啦,什……什么时辰了。”

欧阳戎好一阵无语,眉头也逐渐严肃皱起。

面前的叶薇睐衣衫凌乱,腰腿粉臀处露出不少白皙耀目的肌肤,老肩巨滑,粉脸烫红,星眸朦胧……

瞧见自家这白毛丫鬟刚睡醒可怜巴巴的笨拙模样,他无奈伸手,揪来被子,给她盖了下。

眼下叶薇睐的突然归来,也让欧阳戎没了做早操锻炼身体的兴致。

其实对于面前这一幕

他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欧阳戎将白毛丫鬟裹着被子整个抱坐起来。

二人面对面,欧阳戎坐靠在床上,叶薇睐懒洋洋的跪坐在他身上。

青白色的被褥包裹叶薇睐的娇躯,只露出一颗青丝散乱的惹人怜小脑袋。

不过被吵醒的叶薇睐,小脸也逐渐回过了神,脸色正经了些,眼睛悄悄上翻,瞄了眼主人逐渐严肃的脸色。

“说吧,怎么回事?”欧阳戎板着脸问。

叶薇睐缩了缩头。

昨晚夜归时鼓起的那股豁出去的勇气,像是在与她做迷藏,眼下她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主人,奴儿错啦……”

“不准卖乖,直接说,我在听。”

欧阳戎按住了叶薇睐蛇儿似伸去他身下的光滑小手,塞进被窝里,又把她眼神可怜巴巴的小脑袋板正,他十分正人君子的说道。

“……”

叶薇睐毫不怀疑,她要是讲出来的理由不过关,主人能立马把连她带被褥扛走,直接丢到外面大街上。

眼见欧阳戎脸色渐沉,叶薇睐连忙将她这一路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来。

在他面前,银发少女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末了,她仰着小脸,看着欧阳戎,有几缕银白柔发粘在两瓣轻启的粉唇间,不忘补充一句

“主人,奴儿做了一个梦,梦到奴儿与大娘子南陇祭祖再回来时,你就消失不见了,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你……”

少女嗓音颤颤弱弱。

就像一只被父母丢到洞窝外的小兽在可怜哀鸣。

欧阳戎默默听完,似是避开她的眸光,转头看了看床榻外的空旷屋内。

原本想要苛责的话静静咽了下去。

一时间没有出声。

不知为何。

他原本起床后一肚子的气,全被叶薇睐这一双隐隐噙泪凝视的灰蓝色眼眸浇灭了大半。

叶薇睐小手又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怯怯抓住欧阳戎衣角,嗓音软糯轻嗯“主人……”

“回头收拾你,先起床!”

欧阳戎瞪了她一眼,摇摇头。

“好耶!”

叶薇睐赶忙掀开被子下床,在床前整了整纤细娇躯上的裙裳。

她动作熟练的取来欧阳戎长衫文袍,喜滋滋的伺候欧阳戎穿衣。

瞅见这白毛丫鬟欢喜脸色,欧阳戎无语摇头,也翻身下床。

叶薇睐站在欧阳戎身前,贴的极近,给他披上长衫后,她又两手环腰,给其系好腰带。

叶薇睐忽然抱搂欧阳戎,努力踮起脚尖,粉唇在他嘴上一连轻啄了好几下。

“你干嘛?我没刷牙。”被偷袭的欧阳戎无语的往后仰了下。

叶薇睐摇头,小脸固执

“阿娘说,对于钟意的人,要大胆的抱他亲他……主人的味道,奴儿都钟意,好钟意,好钟意……”

欧阳戎“……”

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

感受到怀中这活生生的人所传递的温度,欧阳戎脸色闪过片刻的犹豫迟疑神色。

被叶薇睐幸福搂着的欧阳戎默默转头,望向窗外苏府漪兰轩的方向。

他又想起了小师妹的事情……

或许是阔别了数日,白毛丫鬟格外黏人,像个牛皮糖似的。

清晨的二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才施施然分开。

最近忙完了柳氏的事,今日欧阳戎倒是不急着太早去龙城县衙上值。

在洗漱穿衣后,他转身去了书桌旁。

叶薇睐则是熟络的收拾起了房间。

在路过书桌时,她瞥见欧阳戎正伏桌写字,面色出神,像是在练习书法什么的。

可是他却始终在写相同的一个字。

“主人,你一直写个‘安’字做什么?”

欧阳戎头不抬,淡淡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安’字,很有意思吗?”

“唔,有什么意思?”

“你把‘安’分开看,上面是个房子,下面是个女子。”

欧阳戎停下笔,怅然一叹,语气意味深长“房子里有女子,男人才安啊。”

“咦,好像是耶。”

叶薇睐食手轻点下巴,小脸蛋上露出些思索之色,又问

“那,那‘家’字呢?”

“房子里养了豚彘,所以是吃喝安乐的家。都说了,先贤造字,并不是空穴来风。”

根本难不倒他。

“还真是……”叶薇睐点点头,又小脸好奇问“那‘宴’字呢?”

欧阳戎张嘴就来“在房子里日……”

话语卡住。

叶薇睐眼睛又是一亮“唔,还有‘晏’字也是,主人何解?先贤怎么造的?”

“……”

欧阳戎板脸挥手“去去去,做你事去,管这么多干嘛。”

叶薇睐吐了吐小舌头,转头去床榻上铺床叠被;某人也放下笔,顿时也没写字的兴致了。

某一刻,床榻上翘着臀儿的银发少女背影动作忽然停顿。

她两指从枕头上捻出一根乌黑靓丽的长发。

比主人的头发还要长。

“主人,奴儿不在,都是谁在收拾房间啊。”叶薇睐忽问。

“阿青。”欧阳戎随口道。

“哦……主人,你现在和谢小娘子的关系怎么样了,之前是不是有带她来过咱们床上?”

“???”

欧阳戎无语道“你这是问的什么问题。说了多少遍,我们是正常师兄妹关系。”

“知道了。”

叶薇睐微微皱眉

“阿青有这么长的头发吗……这是谁的?”

她心中呢喃,旋即,似是忆起了昨夜的某些事情,眼睑微微低垂。

欧阳戎好奇望来“你怎么了?”

“没……没事。”

一只白嫩小手悄悄将某根乌黑亮丽的长发收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