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金丹蜕凡(1 / 2)

<b>inf</b> 欧阳戎皱眉。

看了一眼他与谢令姜二人中间的横递裙刀。

依旧未接。

欧阳戎表情收敛,朝脸色严肃的谢令姜道

“先说……更坏的那一个消息。”

谢令姜凝眉

“大师兄,我们都被柳子文、被柳家骗了!”

“古越剑铺只是幌子,柳子家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匠作道脉的老铸剑师,背地里与当朝卫氏合作,多年来联手铸造鼎剑!

“这些年来,蝴蝶溪下游,发生的这么一反常态的涨水水患,大都与古越剑铺那座炉中的鼎剑有关,汲取水气,扰乱水脉。”

谢令姜一脸愤慨道

“玉卮女仙还透露,柳家利用从老铸剑师那儿得来的、鼎剑影响水脉的第一手信息,静待水患过后,大发灾年之财。

“每四年古怪规律塌方一次的狄公闸,就是柳子文和柳家在捣鬼,那焚天鲛油也是柳家指挥玉卮女仙布置的。

“大师兄,你四月份在东林寺卧床养病时,发生的那一场洪水塌闸,就是如此回事。”

她脸色焦急,语速越说越快,将从玉卮女仙那儿得来的柳家密事,竹筒倒豆子般抖出。

欧阳戎脸色渐渐肃穆,忽问

“玉卮女仙昏迷这么久,柳子文也已经死了,这口鼎剑会不会已经停……”

欧阳戎话语蓦然顿住。

谢令姜见状,抿了下唇,默契替他说出“没错,很可能柳子安还在偷偷铸剑。”

她转头,看见大师兄眉头紧皱,他在原地踱步转圈,似是自语,呢喃声传来

“这些年,柳家都在偷偷铸造鼎剑?伙同卫氏吗,有洛阳那边势力的支持吗,那…这就说得通了,柳子文啊柳子文,你难怪这么大的胆子。

“为了柳家,你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事都能忍,连疑似被亲兄弟冤杀,都不吐露揭发半分……

“所以,现在是柳子安在接替铸剑,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了,柳子安是现任家主,当初我联合众人肢解柳家,难怪他情愿牺牲大部分重要家产,丢掉脸面,也要保住古越剑铺,后面还如此讨好我与县衙。

“柳子安啊柳子安,好一个隐忍装卑,伱和如狼般的柳子文不一样,你更像一条毒蛇,想要潜伏咬人……

“那你现在想咬一口的人是谁,嗯,应该是我才对,你和柳家一直在等鼎剑出世?”

谢令姜瞧见大师兄锁眉不已、又恍然大悟的复杂表情

她微微低头,面露惭愧神色

“大师兄,你老早之前对我说的那个猜测是对的,都怪师妹愚钝迟缓,你不了解练气,只能让我来参谋。

“可我当时却是坚决否定,觉得鼎剑太过遥远荒缪,小小一个龙城柳家怎么可能蛇吞象……结果误导了师兄你,错失真相。”

欧阳戎摇摇头

“这事不全怪你,若非柳家参与之人,任谁也想不到柳家能铸造传说中的鼎剑。

“而且上回,我不放心,依旧去搜查了剑铺,结果不还是空手而归?柳子文、柳子安把这口新鼎剑藏的太深了。”

他低头沉吟片刻,反应过来什么,转头问道

“那前段时间梅雨季末的诡异暴雨和上游涨水,也是这口未成形的鼎剑在作祟?”

谢令姜脸上没多少犹豫,直接点点头

“很有可能!上次云梦涨水发生的时间,与现在相距太近了。

“大师兄,玉卮女仙苏醒后,还供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她醒后问了下我日期,透露说柳家玉与卫氏约定在本月十五取剑。

“玉卮女仙还分析说,最晚鼎剑明日出炉,不超过十二时辰……”

欧阳戎原地徘徊两圈,转头打断谢令姜话语

“我说怎么涨水喜怒无常……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下山,别磨蹭了!”他眉头大皱“剑还没成,都这样,剑成了,还得了?岂不水漫金山,这种神话力量,折翼渠挡得住吗……”

涉及水灾,他一扫心间犹豫,大手抓过小师妹递来的裙刀,系在腰间。

摸到熟悉的裙刀,欧阳戎手掌下意识的摸了下玉质刀柄,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再次伸手接过小师妹“递”来的重担,他突然有一种豁然轻松、精神抖擞的感觉。

就像是学生时代坐在昏昏欲睡的晨读课堂,忽然室外传来下课的清脆铃声,困倦之意一扫而空。

或许……是他又为依依不舍找到了一个暂时留下的理由?

谢令姜见状,欲言又止“大师兄……”

“小师妹还傻愣着干嘛?走啊,去阻止柳家铸剑……哦对了。”

欧阳戎佩刀欲冲,稍息,脸色恍然道

“你还没说坏消息是什么?”

谢令姜小声

“我昨日审讯的玉卮女仙,已经找你十来个时辰了……”

欧阳戎???

此刻一阵晨风吹来,愈发凸显气氛的寂静。

在这个距离龙城县城百里的大孤山东林寺内,欧阳戎抬头看了眼天色。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谢令姜欲语,余光忽捕捉到什么,猛然转头,跃上佛殿顶处飞檐。

右脚尖轻点飞檐,她遥望山下远处的蝴蝶溪西岸、那座半山腰上似有剑炉的小孤山上方天空。

儒家翻书人举目望气。

谢令姜渐渐瞪大眼睛“糟了,这剑气……大师兄,咱们好像来不及了。”

“你在看什么?”

下方,欧阳戎尝试蹦跳,循着谢令姜的视线方向望去。

只见蝴蝶溪西岸那边的天空,蓝天白云,寻常无奇。

谢令姜忽然低头道,“大师兄之前说到侧漏元气,修补好没?”

言语间,她手默默伸入圆圆鼓鼓的胸脯衣裳交襟之中,取出一只古朴玉盒。

无声打开。

两根葱指轻轻捻起。

下方的欧阳戎闻言无语,“都什么时候了,师妹还开玩笑……唔唔唔!”

眼前红影一闪,欧阳戎的话语卡顿,似是嘴被堵住。

“唔唔……”他弯下腰,喉结鼓动,两手捂嘴,指缝间传出一些艰难吞咽之声。

谢令姜递出水袋,欧阳戎抓住救命稻草般接袋仰饮,囫囵吞下某粒圆物,他捂嘴咳嗽,满嘴苦腥之味。

“咳咳咳,你……你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什么怪味,呸呸呸。”

欧阳戎瞪眼无语,手指抠挖,尝试反呕。

可丹已入胃。

他话语缓缓顿住,低头看向自身。

不知为何。

似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但欧阳戎又不知何物。

他脸庞渐渐涨红,不禁伸手拉开严实衣领,透透气。

“怎么感觉越来越热。”

欧阳戎发现浑身上下暖呼呼的。

这不是一种生理上的暖,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甚至灵魂的颤栗暖意。

他身体宛若是一间门窗敞开的屋子,冬暖夏凉,现在“晃铛”一声,门窗紧闭。

空间封闭,温度渐升。

谢令姜取出淡紫手帕,默默给不再“侧漏元气”的大师兄擦了下嘴。

欧阳戎皱眉低头,被小师妹香帕擦嘴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连被淡紫香帕擦拭完的嘴巴里、多出了一股腌萝卜味道,他都暂时忽略掉了来源。

直至谢令姜收起手帕,素手抓起欧阳戎的大手,他才转头,皱眉欲缩。

“大师兄自己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