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离裹儿:你休想本公主穿它!(中秋快乐)(1 / 2)

<b>inf</b> 一轮明月高悬。

银辉肆意倾洒在浔阳城内的一座闺楼上。

三楼一扇半掩的窗户前,有小女郎呆了许久。

这枚姻缘红签,是当初谢家姐姐去东林寺参加姻缘庙会,替她顺手求来的。

一直束之高阁,今日才拨云见日,给出一记当头棒喝。

离裹儿一手握签纸,一手捂了下烫呼呼的脸蛋,深呼吸了一口气。

“假签,绝对是假签。”

霎那间,她十分用力的点头,小手攥紧竹签与签纸,匆忙将其揉成皱巴巴的一团,迅速丢进旁边的一只纸篓。

梅花妆小女郎晕红小脸上露出愠色,在窗前空空徘徊一圈,忍不住看了一眼半掩窗户外、天际的那一轮“明明如月”。

“荒谬,简直荒谬透顶……”

离裹儿手忙脚乱的关闭窗户,将明月挡在外面,似是不看就不会有。

她跑去将这本大部头还原回书架上的位置,步履略显慌乱的返回里屋闺榻,仅丢下一句薄怒呢喃

“这东林寺的和尚不好好供奉佛祖,净整这些有的没的,成天骗无知小娘的钱,呵,休想骗到本公主……”

少顷,从外面看来,这位浔阳王府小公主殿下的楼中闺房烛光熄灭。

再次恢复深夜的漆黑寂静。

仅有一些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不时发出。

似是娇躯翻转,牵动起被褥的摩擦声音。

窗外,一轮孤月,静悄悄的……

月落日升,天光破开拂晓。

翌日清晨,彩绶与一众丫鬟端捧洗漱用品登楼,进入闺房。

彩绶悄悄打了个哈欠,有点睡眼惺忪。

“小姐醒这么早吗,唔,要洗脸打扮了,小姐上午约好了,要与夫人一起去城外拜佛烧香哩。”

“嗯。”

里屋传来一声稍显弱气的女子鼻音。

揉睡眼的彩绶,隐隐感觉自家小姐今日起床的状态有一点不对劲。

难道是来癸水了,可她记得每月并不是现在这几天啊,红糖姜茶都还没开始准备呢。

不等多问,包子脸小侍女经过窗边,忽然看见一只纸篓倒地,里面的碎纸杂物倒倾一地都是。

彩绶没有多想的蹲下,两手合拢,将碎纸团舀回纸篓。

这时,离裹儿起床了,她一袭有些起皱的月白色睡裙,走出里屋。

离裹儿经过彩绶与倒地纸篓的身边,目不斜视,没看纸篓。

她一张略带黑眼圈的俏脸,紧紧绷着,似是有起床气,走出房门,去往外屋梳妆打扮。

起床气小公主的身后,包子脸小侍女正在乖巧整理的倒地纸篓之中。

丝毫不见某团皱巴巴红签纸的影子。

某位小公主昨夜嘴中冷声批判不作效的“假签”,也不知何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

离裹儿梳妆打扮完毕,一袭浅绿色的束腰长裙,冷淡清雅。

只是铜镜中的这一张俏脸,往日习惯的接近素颜的淡妆,特意化浓了点,特别是眼袋部位。

俄顷,她带着彩绶等丫鬟们出门。

一行人走出闺楼,正好经过门前斜靠的三柄新伞。

彩绶等丫鬟不禁侧目。

“不准动。”

走在最前方的离裹儿,突然头不回的开口。

“是,小姐。”

彩绶等丫鬟们赶忙小鸡啄米似点头。

她们悄悄等了会儿,小姐没有解释,但也无人敢多问了。

前方那一袭长裙的绝美倩影,脚步走的更快了些,逃似的。

……

欧阳戎近日,深夜前去浔阳王府的次数,频繁了一些。

主要是每日白天,各方来使送礼,接触离闲。

欧阳戎怕他说错话,需要亲自过问一番,参谋参谋。

顺便分析下各方势力,对浔阳王府的态度与行动。

除此之外,前些日子有过一面之缘的越子昂,让欧阳戎心中稍不放心。

此子性格与主张,太过刚烈极端。

放在往日,他可能一笑置之,

可眼下正处关键时刻,万不能让越子昂这种门客,影响了离闲与离大郎,

带偏众人进城之前原定的静等局势、岿然不动的轨道。

也不怪欧阳戎生出如此警惕,主要是太了解离闲父子了。

二人耳根子软,对于亲信,容易偏听。

特别是离闲,大郎倒还稍微好些,有些自己的主见,而离伯父,是真的“性柔软弱”。

亲信,亲信,经常亲,才能信。

欧阳戎只好常来,维持住所谓的“苏府旧人”的核心地位。

没错,当下,欧阳戎、袁老先生、管家顺伯等一起在龙城县共患难过的故人。

眼下在四方士人投靠、快速扩张的浔阳王府中,被后来的门客幕僚们暗地里称呼为“苏府旧人”。

最是得浔阳王离闲与世子离扶苏的亲近信赖。

袁老先生由于身体原因,另外也不擅长谋略,仅在聚贤园中,日常教苏大郎读书,不怎么掺和大事的谋划。

而且因为《师说》的缘故,袁老先生对欧阳戎态度颇为复杂,即使观念相左,也会默契避开,尽力不起争端。

至于管家顺伯,则是当初随离闲一起出宫流落的阉人,忠心耿耿,却也老实本分,

眼下,浔阳王一家远还没有到入主神都洛阳那座紫薇宫的时候,阉人太监,与谋士身份的欧阳戎,明显不是一个赛道。

这位顺伯,甚至有时主动以先生之礼,给欧阳戎奉茶。

所以,欧阳戎是这一小撮“苏府旧人”中,最核心的亲信,暂时无人动摇。

眼下,四方来投、陆续进入浔阳王府的幕僚门客们,隐隐知道有这么一位核心谋士存在,似是叫“檀郎”,离闲父子对他言听计从。

这种地位,新来的幕僚门客们自然无比羡慕,但是也强求不来,

而且虽然错过了成为“苏府旧人”的机会,但谁说的准,现在的他们以后不能成为“浔阳王府旧人”?

若是押宝赌赢,大事成亦,顺利扶龙。

皆是潜邸近臣。

虽然现在看来,风险依旧挺大,但是仍惹得江南各州不少士人来投,

孔雀开屏般,表露才谋,欲做第二位“檀郎”。

不过他们之中,清楚知晓“檀郎”具体身份之人并不多,此事仅算半公开吧。

反正欧阳戎作为江州长史,在人前,他是丝毫不会承认这“捕风捉影”之事的。

虽然卫氏、王冷然还有相王府等势力或个人,都大致清楚明白“檀郎”是谁。

毕竟当初龙城发现的一些事宜,硬要打听,也藏不住。

除此之外,因为越子昂之事,欧阳戎开始对离裹儿有些不放心,怕她乱引荐杂人给父兄。

盖因近几任离氏皇帝,都太吃耳边风这一套了。

除了这些,当然,最近常去浔阳王府,还有一点私心。

给小师妹准备一点小小的惊喜。

欧阳戎不好意思的叹息一声,毕竟顺路不是,不耽误正事。

夜。

饮冰斋内,书房桌前。

欧阳戎浏览完一封信,笑了笑。

将这封小师妹的信纸折起。

是小师妹在向他倾述想念,另外还提到,她快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