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闲犹豫,拉不下面子“这……不太好吧。”
“你先这样上奏,成不成两说,其实重要的是态度。”
“听檀郎的,本王立马去写。”
“辛苦离伯父了。”
“是檀郎辛苦才对。”
欧阳戎忽然道“王俊之,离伯父最近还见过他吗。”
离闲连忙摇头,尴尬道“这两日没见。”
“还是少聊。”
“檀郎的意思是……”
“此人与李正炎关系匪浅,这敏感时刻,还是不接触为妙。”
“好。”
……
接下来几日,欧阳戎每日老实前往江州大堂上值。
同时等待朝廷反应。
谢令姜、燕六郎发现,他心态倒是乐观。
可是期间,
被欧阳戎奏折摆了一道的王冷然,开始插手江州大堂的公务,隐隐排挤欧阳戎。
似是担心欧阳戎投敌,伙同洪州反贼,献城给蔡勤。
不少江州官吏,皆能感受到两位主官的矛盾公开化。
欧阳戎不卑不亢。
继续稳固浔阳城防,与浔阳渡对过往船只的检查力度。
这一日,叶薇睐忽然告诉欧阳戎,贞光街道的墙头换了花盆。
秦恒有事求见。
云水阁三楼包厢内。
欧阳戎与秦恒再度见面。
气氛沉默。
二人对视。
蔡勤与李正炎之事,几乎已经宣告那位水波逐流的苏校尉无可挽回。
秦恒看了眼欧阳戎,眼底有些愧疚。
“听说王冷然在排挤欧阳长史,加大力度监视浔阳王府。”
他忽然开口。
“还行。”欧阳戎笑了下,作轻松态摆手“秦将军无需忧虑。”
“现在折冲府只有五百将士,末将最近能感到,王冷然对折冲府的把控更严了,在浔阳王府那边的驻兵也愈发严备……”
“秦将军勿多想。”
“这枚令牌,长史拿着。”
秦恒突然从怀里取出某枚令牌,递给欧阳戎。
接过私人令牌,欧阳戎好奇“这是……”
秦恒不动声色“折冲府中有些末将的士卒,见令牌如见末将。另外,王冷然其实并不知道末将与长史熟悉。”
欧阳戎沉默,少顷,垂目问
“秦将军听到什么风声了?”
秦恒摇头,叹气道“没有,但是就是不踏实……以防万一。”
欧阳戎犹豫了下,点头。
二人离别前,他又叮嘱“有事,随时联系。”
“好。”
秦恒谨慎离去。
欧阳戎独坐包厢中,倒茶独饮了一会儿。
目光落在手边铜质小令牌上。
少顷,欧阳戎的身影消失在云水阁三楼。
收走了令牌。
往后几日。
王冷然的打压愈发严重,他以江州主官身份,潜移默化的指挥,将欧阳戎逐渐边缘化。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这日洪州方向忽然有一道军情来报。
响应了桂州李正炎匡复大旗的蔡勤军,也不等与北上的李正炎兵马汇合,直接离开了洪州城。
蔡勤、朱凌虚等人正率兵朝江州赶来,水陆两路,兵锋直指浔阳城。
而朝廷大军还在从扬州赶来的路上,还有近一旬路程。
江州的局势,瞬间紧张起来。
王冷然也不装了,顿时加大对江州大堂的干预插手。
开始明着“防备”可能通敌的欧阳戎。
例如稳固城防、检查浔阳渡、还有横江铁链等此前欧阳戎筹备操心之事,
全被王冷然利用身份,走程序的粗暴拿走。
几近架空欧阳戎。
一同被排挤的还有燕六郎。
也是到了这时,一州刺史的独断权力,在众人面前彻底展现。
而且,似是看出了他与浔阳王府眼下被朝廷怀疑的处境,
不少此前还隐隐对欧阳戎示好的嗅觉敏锐的江州官吏,纷纷不动声色的远离。
某种世态炎凉,欧阳戎这次倒是体会了遍。
不过就像燕六郎恨恨不平说的,
大敌当前下,江州大堂依旧内讧,才是真正令人寒心之事。
但即使被如此不信任,欧阳戎依旧泰然自若。
每日按时前往江州大堂,在空荡荡的正堂坐下办公。
手边有什么事,他就干什么事,哪怕只是闲坐,看前方战报,蔡勤军又靠近浔阳城多少。
有何意见,写下来,交给王冷然,哪怕后者一脸戒备与不耐烦。
对此,谢令姜的愤愤不平,自不必说,还有离闲一家人,亦是为他担忧,内疚说拖累了他。
但却被欧阳戎反过头来安慰,他平静道出三句
人家要打倒你,不论怎么打,伱自己不要倒。
人家赶你,不管怎样赶,自己不要走。
人家整你,不管怎样整,自己不要死。
离闲、谢令姜等人若有所思。
离裹儿起身,给我自岿然不动的某人又默默倒了一杯茶。
这回七分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