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证人里绝大部分是家里佣人，但是这三年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凌家，根本无从查证。

是巧合吗？

可是所有偶然都这么凑巧地汇聚在一起，那一定就是人为了。

可是这个幕后之人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或者说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凌叶礼仿佛抓住了其中的关窍，谁是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谁就是这个幕后黑手。

凌叶礼越想脸色越难看，凌琳是养女，而凌璐却是凌家亲生的孩子。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谁在得利，简直是一目了然。

“不会的！”

“琳琳那么乖，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事？”

凌叶礼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下意识否定，但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就是真相。

两个声音在耳边吵得不可开交，反复拉扯，谁也不能说服谁，但是凌叶礼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没了继续看资料的心情，而是起身去了凌璐的房间，那个逼仄，狭小的杂物间。

这两天，他总想要过来看看，但却一直没有行动，好像这样就能忘记这回事，忘记凌璐在凌家这三年受过的苦楚，受过的伤痛。

但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它的存在是抹消不了的。

你越不想去触碰，它的存在感反而越鲜明，就像深深扎在肉里的一根刺，拔不出也碰不得。

但是长长久久的刺痛却时刻都在提醒你，它是真实的，它是存在的。

凌叶礼走进房间，这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床边上的矮柜，甚至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但是他不想坐在床边，弄皱这张床。

他心里总觉得凌璐回来要是看到他坐过她的床会生气。

他不想让她生气。

矮柜上面放着一盏小夜灯，凌叶礼走进了才发现，夜灯的后面放着一个玻璃相框，之前因为视线的盲区，他竟然没有发现。

那是一张全家福。

凌家人六口，凌父凌母坐在沙发上，中间坐着琳琳，后面站着凌家四个儿子，每个人都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凌叶礼记得这张照片是凌琳十八岁时，凌家人请摄影师到家里拍的。

那个时候凌璐已经被凌家人认回来了，但是凌母担心琳琳不能接受，就将她送到墨家寄养。

想到这里凌叶礼眼尾泛红，手控制不住的一抖。

相框倒在桌上，凌叶礼连忙扶起来。

相框放在矮柜上，抬眼就能看到，凌璐平时一定很珍惜，可不能弄坏。

但是他抬手间却发现相框的后面有字。

少女的字迹稚嫩，娟秀。

“好可惜啊，去年的全家福没有和家人一起合影。”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有亲人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在他们身边的！”

下面写的日期是三年前，凌璐正式住进凌家那天。

凌叶礼心中一痛，他还记得凌璐回家那天，凌璐在门口喊他二哥哥，却被他冷着脸打断。

“不准叫我二哥，你不配，我妹妹只有琳琳一个。”

说罢，他也没看凌璐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凌叶礼在这股细细密密痛意中恍惚地想，到底是谁不配呢？

像他这样的人，大概是不配做凌璐的哥哥。

这天底下，又有哪个哥哥像他这样的？

但是他又不受控制的想，凌璐食言了。

她不是说以后每一年都会陪在他们身边吗？

今年为什么突然走了呢？

她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