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江浔应该给我们不一样的东西,现在的李福林是一個样子,如果他再另辟蹊径,表演出另外一个李福林……”
嚯——
那可毁了!
院长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都快联排了,他要江浔掀翻桌子重来,美其名曰叫左右互搏。
“对,我就是想江浔给我们不一样的东西,我就是想再给这小伙子添点压力……”徐晓钟直言不讳。
朱彤无语。
“嗯,送他到精神病院体验一段生活……”
嚯——
朱彤简直要叫出声来了,这个给学校挣光的小伙子,在苏联人跟前出彩的小伙子,院长没怎么表扬他,还要把他送精神病院,哦,体验生活?
那个地方,医生护士被打是常事,要多压抑有多压抑,“院长,多长时间呐?”朱彤小声问道。
“暂定一个礼拜吧。”徐晓钟道,“嗯,也可以延长到两个礼拜,一个月……”
朱彤不敢言语了,您千万可别说出半年两字来,那到时候,我这个学生可能真的就疯了!
“我啊,真的看好这孩子……”他还在想着哪,徐院长已站起来,他情绪有些激动,激动地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走着,“我想,今年的梅花奖,我们的桑树坪纪事可以争一争,江浔这孩子也可以争一争……”
嚯——
朱彤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
自从进入院长办公室,他的大脑一次一次挑战自己的认知,院长,您不知道吗,这孩子今年才上大二啊!
这孩子总共只演过两出话剧,第一出里是B角,第二出里是男三号……
梅花奖那是什么,是中国戏剧的最高奖项,那都得授给当年最有影响力的戏剧,最有影响力的演员……
可是他又相信徐晓钟的眼光,作为梅花奖评委,国内戏剧大师,中戏的院长,他不会随便说的。
……
朱彤从院办出来,直接找到了江浔。
宿舍里一种味道,差点顶到他的肺,“浔子,有好事啊,你说,咱们这出戏马上联排了……可是也有一坏事,你的表演到了一个天花板,没有创新了,你想,你应该给我们一种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说,吃虱子的动作这些不让你用了,你该怎么演?”
“您的意思是掀桌子重来,不带这样的!”江浔说着已经带了情绪。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不是逗我玩吗?
“嗯,不是我说的,是院长说的,要你去回龙观医院体验生活……”朱彤没说日期,只说是一段时间。
“那我还能出来吗?”江浔无奈地看看黑沉沉的夜色。
“这得看你表现了……”朱彤同样瞅瞅天空。
好嘛,江浔乐喽,这怎么跟进监狱似的,这是逗我玩还是怎么着……
……
回龙观医院,挂号之类的流程与普通医院是一个风格,
有的人自己挂号,有的人是家属挂号,偶尔可能会看到被“五花大绑”直接抬进病房的。
江浔,是自己挂号进入的病房。
病房里有大小便不受自己控制的,还有抄书的大爷,还有工厂保卫科的大叔……
中午的饭食清汤寡水,晚餐基本就是稀饭剩菜,宵夜,当然是没有的,九点以前就要求全部睡觉了。
哦,也不是每天都在吃饭,也有“放风”时间,上午可能散步,看电视,打篮球,每周也会有家属或朋友的探视时间……
第一天,江浔在这里过得很愉快,除了寻找自已的体验生活的对象,他就在看书,他把这里当成了疗养院。
当然,这里的生活不总是快乐,也有悲伤……
有些躁郁症病人过于激动,就会被强壮的护士制住,会用约束带绑在独立病房……
晚上也有病人彻夜哭泣,第二天晚上他一宿没有睡。
第二天早上,看着能照出自已影子的稀粥,他无奈地拿起塑料勺子,嗯,他发现,精神病患者有很多不同的动作和神态,要想演好他们,就要从很细微的一个眼神,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来表现。
“啪——”
江浔只感觉自已后脑勺一疼,手里的稀饭一下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