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两个女生就说笑着出来了,江小蝶说:“什么问题很严重呢?”
“啊?哦,没有没有,我们是说今年的洪水挺严重的。”刘大海说。
“就是就是,”江小蝶接过话说,“九江大堤都被冲垮了,听说朱总理怒骂那是豆腐渣工程。”
刘大海说:“豆腐渣工程?有点像,可是谁知道呢?或许也不能这么说,洪水就是猛兽嘛,古时候,治水有功都可以当大王了呢,由此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江小蝶说:“确实,今年唯一能让历史记住的,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洪水了。”
林子建看了看江彩云,不说话。江彩云看了看江小蝶,说:“你们俩以后可以当个时事评论家。”
“不瞒你说,我是真想这样啊,可惜的是新闻系分数线太高,无法窥视啊。”江小蝶说着,言语里有些无奈。
“小蝶,你听说过没有,好像明年就开始大面积招生了,许多混毕业证的,都开始调整战略方向,想要去挤挤独木桥了。”
“这样死得更惨,”江小蝶说,“你不觉得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吗?取消工作分配,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参与竞争,前途更加渺茫啊。我直接就想泪奔啊。”
林子建说:“对于我来说是个好消息。我爸说了,让我再努力点,随便混个学校都行,到时候找工作包在他身上。”
“林子建,你爸是不是神通广大啊,”刘大海说,“这样吧,你们家也没有兄弟姐妹,我就认这个干爸爸了,到时候有什么好事捎上我。”
“认干儿子有点困难,认干女儿还可以考虑考虑。”林子建说。
“那我得去变性啊,这事我可不干。敬事房那个挨千刀的,我看到他那嘴脸就想撕了他。”
“看电视走火入魔了吧,”江小蝶笑了起来,“现在哪还有敬事房呢。不过,变性的也不在少数,我看也不多你一个。”
“江小蝶,你再说,我就把你办了。”刘大海忽然意识到这句玩笑开得过火,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有什么用呢?
果然,江小蝶眼珠子一翻,就地捡了根粗大的树枝扔了过来,并大声地控诉着:“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个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许多年后,江彩云依然能够很清晰地想起来。这话虽说有些武断,可对于一个被男人伤透了心的女人来说,无疑是最无奈的控诉。
谁都看得出来,江小蝶是真生气了。于是,四个人都沉默起来。下山的路有些陡,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滚下去,所以林子建坚持天亮以后才下山。这么说,要在山顶呆一个晚上。
山顶上很是凉爽,飒飒的山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江彩云摸了摸身上单薄的衫裙,心里一阵瑟缩。这是人生第一次,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山,更没有和男生一起爬过这么高的山。不知道妈妈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怪自己太不知道自重了呢。
他们四个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坐了许久,各自都觉得有些无聊,便和衣躺了下去。
七月的星空如此美丽,浩瀚深邃,让人想起许多美丽的神话传说。
江小蝶幽幽地说道:“彩云,你认为嫦娥会孤单吗?”
“应该不会吧,不是有玉兔陪着她么。”江彩云随口答道。山风吹来,她单薄的衣衫下面是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身子,根本无心赏月。
“不对吧,”刘大海快速地抢过话题说,“应该还有吴刚在的。”
“吴刚不是一直在砍那棵桂花树嘛,哪有时间陪嫦娥啊。”沉默许久的林子建发言了。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明知道是一棵砍不倒的桂花树,还在那使劲地砍呢。”江小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月亮上的那些黑色阴影,好像要从那里面瞧出桂花树来。
“不明白吧,这就叫百折不挠,是值得表扬的优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