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确实很有吵架的天赋,此刻完全不像尊贵的皇子,而是像市井无赖,和这些农夫谩骂在一块。
王艮都懵了,手一直颤抖着,这些粗鲁的话语……怎么能从皇子的嘴中说出来呢?他很想指责朱权,但是听到农夫们对朱权的谩骂,他又想回怼。
主辱臣死!
可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骂。
他是张不开嘴,走不动路,你说难受不难受。
没过一会儿,远处忽然出现了大量农夫,很明显和眼前这些人是一伙的,朱权脸色一惊,忙道:“快跑!”
说罢,朱权率先跳上了骏马,蔡平和姚广孝也不甘示弱,另外还有几名侍卫迅速跟上,几人一路逃窜,片刻间就逃离了这里。
农夫们想去追赶,但是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对着朱权等人的背影谩骂。
蔡平勒住了马,忍不住说道:“殿下啊,咱们跑什么啊?您要是让我动手,我能在十个回合内,将他们全都打趴下?”
“你能打几个?”
“臣能打十个!”
朱权不屑道:“对百姓们重拳出击,本王不屑这么做。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又怎么能打骂百姓呢?行了,这件事回去后不许再提!”
姚广孝感慨道:“不以人的身份而区别对待,殿下大善啊!”
蔡平的目光颇为复杂,他出身在索伦,是非常看重血脉的,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衣食无忧,而有些人一生下来,却要为了三两碎银打拼。
一行人便往回走,走了片刻,朱权忽然问道:“本王怎么感觉旁边这么安静?”
姚广孝点头同意道:“是啊,感觉少了点什么?”
“卧槽,王艮人呢?”
朱权反应过来,急声道:“这家伙跑这么慢?骑马都能被人抓着?走走走,随本王一同去救他!”
此时的王艮,被人用绳子拴在树上,衣服上还有点点血痕,看起来十分狼狈。
旁边有个农夫,面对着一名管家,愤怒道:“一共有七八人,骑着马糟蹋田地,这都是大人的地啊,就这样被毁坏了。”
“我们审问这个家伙,可这个家伙什么也不说!”
这管家戴个小帽,留着八字胡,看着王艮道:“没事,只要有这个同犯,把他报到县衙,不怕找不出其他人的下落,敢得罪李家,他们好大的胆子!”
他们正在商议时,忽然见刚才那行人又冲了回来,其中领头的青年骏马一跃,飞快的掠过几人,到了大树下面,提着宝剑就砍断了绳索。
“殿下!”
看着王艮的惨状,朱权无奈的说道:“笨蛋,刚才本王大喊逃跑,你没听到吗?”
“是咱们踩踏了农家田地,理应受罚!”
朱权下了马,递给王艮水葫芦,说道:“那你倒是报出本王的名号啊,他们不敢对你无礼的,事后咱们做出补偿就行了。”
王艮喝了一口水,恢复点精神:“这等错事,有辱殿下名声,臣一人受罚即可。”
“愚腐!”
朱权看着上百农夫,最终把目光投向几名农夫,说道:“毁坏了多少田地,我双倍赔偿。可是你们鞭打我的侍从,又该怎么办?”
管家上下打量着朱权,明显透露着一股贵气,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请问贵人是谁?”
朱权很直接道:“我的身份,不是你能打听的。怎么?这些田地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些田地,都属于我们的李家庄。”
管家拿不准朱权的身份,只能朝几个农夫训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不过是踩踏半亩田地,至于如此胡搅蛮缠吗?一群蠢货,今年就别在李家庄种地了!”
“别啊,管家,我们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