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梨蹙起眉。
叶婉为何不依不饶,她的双眼已布满血丝,面部狰狞,两颗眼珠子要瞪出来,恶狠狠盯着她,她不由分说,拾起地上的碎片朝沈知梨脖子袭去。
弱不禁风的人,像被某物控制一般,不像她自己,嘴中嘀咕恶毒的诅咒,碎片划伤手指,血滴在地板。
她身边的丫鬟企图去拦她,结果被她伤及手腕,鲜红的血不断流淌在地。
叶婉:“你该死!你该死!”
她立起锋利的碎片,刺向呆住忘了反应的沈知梨。
鹤承渊一棍打在叶婉腹部,将人掀出去。
“咚!”叶婉砸到桌上,痛苦的凝住眉,一双好看的眸,此时恐怖至极,随后又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起身要再朝沈知梨再度杀去。
“婉儿!!!”
谢故白跨入屋子,先是拽过沈知梨,再去抱住叶婉,安抚她。
“婉儿别闹!”
叶婉震惊道:“我闹?若不是先没同意说出新娘是我,让她知道了,这婚我看是成不了!”
她一口血涌出,捂住胸口,仍是嘴不饶人。
跟在谢故白身边的丫鬟端来药,喂给叶婉才让她好转,情绪平息坐回椅子上。
她两行眼泪可怜兮兮落了下来,谢故白安慰她,为她拭泪,又将毯子盖回她的腿上,收拾屋子。
“我去为他们另外安排住处,婉儿在家好生休息。”
离别前还俯身在她发端一吻,交代丫鬟:“照顾好夫人,我很快回来。”
沈知梨婉拒道:“谢公子还是在家陪夫人吧,住所我们自己会找。”
她把兜里剩下的钱,尽数交给谢故白,摆明了撇清关系。
这每日一闹还得了,她还不想坏他们夫妻关系,过去的已经过去。
“阿梨......”
“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不必再送了。”沈知梨态度坚决,带着鹤承渊大步跨出谢府。
鹤承渊:“一出好戏。”
沈知梨:“什么意思?”
鹤承渊:“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评价。”
“........”沈知梨:“不过这叶婉怎么有些怪,她不是旧病缠身?”
谢故白在药馆说叶婉身子虚弱,多走两步都不行,怎得方才还能与她打起来。
要是装也不可能装病这么多年。
沈知梨懒得去管他们的事,现下重要的是,去哪落脚。
鹤承渊:“沈小姐又身无分文了。”
“........”沈知梨:“找个住处。”
两人为了省钱在家偏远驿站住下,沈知梨站在二楼窗前,瞧着街上窸窸窣窣几人。
“忘记给凝香留信了。”
鹤承渊品了口茶,“她能找到你。”
“你如何知晓?”
鹤承渊从茶雾中抬起眸,“你自己的侍仆,自己不了解?”
“我......”
她还真是不了解,这地方,除了勉强了解正在喝茶的疯子,其他一个不了解。
“她都能想办法在西郊荒村找到你,难道一个驿站还能难住她?”
“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了解你的侍仆?我在说她本事大。”
“.........”
明嘲暗讽,大魔头对凝香的毒舌记仇了。
如他所言,没过一会儿,凝香从街头窜出,直朝这家驿站来。
她一路狂奔至二楼坐在他们对面,气喘吁吁凶猛灌茶。
沈知梨:“你慢点喝。”
凝香抱怨道:“小姐!那么多好驿站你不住,跑这来!”
沈知梨嘴角抽搐:“你不会......把整个余江的驿站都找了一遍吧。”
凝香咕咚咕咚灌完一杯水,水杯往桌上一砸,“不然呢,你怎么会住这种地方,外头破破烂烂,木头柱子都发霉了。”
“因为......我没钱了。”
“嗯?”
“钱都还给了谢故白,算是勉强还了这么多天的花销。”
“那这驿站?”
“鹤承渊出的钱。”
凝香指着鹤承渊骂:“你个没良心的!就给小姐住这种地方!”
鹤承渊“撇”她一眼,“你家高贵的小姐,非要住这,我有什么办法。”
沈知梨:“.......”
凝香:“我就说!当初不该花那么多银子把他买回来!”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袋钱给沈知梨,“幸好,我这还有一袋。”
沈知梨:“这不会是,又把你打发走了吧。”
凝香生气道:“审半日审不出个名堂,还嫌我烦,把我打发走了。”
她语重心长道:“小姐,这袋钱不许再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