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倒飞而起，拖带着杨岱飞入了狂暴的天壑中，转眼间，他就扭转了不利局势。

杨岱神色不惊，不退反进，将剑光催化到了极限，空气被急掠的剑光摩擦出了裂纹，撕扯出火光。

他全力挥斩一剑，顿时有千百重凌厉剑罡迸射而出，铺天盖地地朝玄牝席卷而去。

玄牝浑若未觉般任凭千百剑芒轰击在身上，却没有受半点伤害，只是稍稍减缓速度。

杨岱露出一丝笑容，身形骤然加速，向天壑最狂暴处冲去。

这一刻，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玄牝拖动了他，还是他逼迫了玄牝。

两人齐齐陷入灿耀激溅的光焰中，气浪奔腾如沸。

庞大沉重的陨石如暴雨般冲刷而过，淹没了双方的身影，将两人彻底吞噬。

不过眨眼功夫，天壑边缘的气洞就被漫天陨石所填满，光芒越来越盛，灼热的温度仿佛要焚灭万物。

癫道人蹲下看去，这两人像出没于波峰浪尖上的小舟，忽而从密集的光焰中浮现，忽而消失在凹陷的幽暗虚洞中。

一边激烈交战，一边避开纷乱如雨的陨石攻杀，彼此互相牵制。

从表面看，倒是杨岱稍占上风，剑气纵横驰骋，攻势一往无前。

玄牝身形飘忽，施出从未展露过的灵巧身法，宛如羚羊挂角，蜻蜓滴水，轻盈闪过一道道剑气锋芒。

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甘心与杨岱一起死，何况他心里还藏着一份牵挂，因而始终保留着实力。

癫道人遥遥凝视着玄牝，道：

“他的确伤势颇重，精气神无法浑融合一。

强压内伤，等于饮鸩止渴，就算杀了杨岱，也难以避开对方的垂死反击。”

“到时伤势发作，再也难以抑制，你我联手，便可稳稳击杀，免得节外生枝！”

“嗯！”

赤子颔首应允道：

“玄牝才是天地大患，杨先生若能为此殉道，必然得偿所愿，其行可歌可泣，其志永世传颂！”

癫道人身形一掠，也飞入天壑，摆出和杨岱夹击玄牝的态势。

甫一进入，他便觉乱流排空，狂波翻滚，整片空间时而倾斜，时而翻转，搅成一锅乱粥。

周围一会儿酷热如炎，熔铁化汁，一会儿又变得冰冷森寒，犹如坠入九幽地狱。

癫道人身体微颤，但很快镇定下来，运转功法抵挡四溢的狂潮。

“这天壑深处，居然另有乾坤！”

赤子眸子闪烁着炽热的光彩，盯住天际一块凸起的巨岩。

那块巨岩呈灰白色，仿佛从天穹上落下，又仿佛亘古存在于此。

正是玄牝刚才立足之地，也是天堑最危险的地方。

此时，两人的交战到了白热化。

杨岱的剑气肆意挥洒，余波触及，四周的陨石轰隆隆炸开，碎石光雨纷纷冲击到他和玄牝身上，让他们衣衫猎猎，头发散乱。

玄牝则一步踏出，身形诡秘莫测，在剑气中穿梭，游刃有余。

“杨岱，你的实力虽强，但比起我，尚差了一筹，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某之绝学。”

玄牝目光淡漠，一拳轰出。

他的拳劲雄浑浩荡这，一拳没有花巧，没有变化，唯独蕴含了澎湃滔天的力量，仿佛将整个天壑的狂暴挟拳击出。

杨岱毫不示弱，喝道：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剑光迎上，以全身法力化作一束剑光，劈头斩来。

“嘭！”

天壑中响起一阵闷雷似的撞击声，两股力量相撞，掀起狂飙。

玄牝身形晃了晃，他面色枯槁，鬓发凌乱，身上裂开的伤口血如泉涌，几乎将全身染成血红。

玄牝再受重创，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雷光电火炸得他皮肉翻卷，焦黑露骨，血肉模糊，看起来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