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抱怨,一边迫不及待地拆开裴映真送进来的包袱。
里面装着烧鸡,好酒,一叠酱牛肉,一碟小菜
虽然都是普通百姓食用的东西,但看起来味道倒是相当不错。
“咦!还有糕点!”
裴击浪拿起一块桂花酥尝了一口。
甜香软糯,回味无穷,令人赞叹。
“好手艺还是我妹子有本事啊!”
他看着裴映真,说道:
“某家虽然落魄至此,但是好歹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他们不敢为难我,你放心好了。”
这两人都是修行之辈,驻颜有方,所以现在看起来都非常年轻,甚至连脸颊轮廓都没有改变。
香味儿让对面牢房和隔壁牢房都闻到了,也都在咽着口水。
裴击浪拿起筷子和饭碗,先狠狠扒了两口饭,然后伸筷子夹肉夹菜往嘴里塞。
填满口腔之后再咀嚼,使得他升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兄长,你要是愿意表明身份,我早就可以把你带出去了,换个身份照样活得滋润,何必在这牢里受苦呢?”
裴映真皱眉问道。
裴击浪听到这话,却是停下筷子,看着裴映真。
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说道:
“映真,你不懂。”
“玉可焚,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其白,我身虽死名可垂名于竹帛也,有何惧之,再者说自古以来都是男儿登基为帝,哪有以女子之身称帝的?”
裴映真听了,心底莫名酸楚。
“所以这就是你造反的理由?”
裴映真冷声质问。
裴击浪却是嘿嘿一笑:
“谁说某家是造反,某家招兵买马了吗?”
裴映真微微蹙眉,心中越发悲凉,说道:
“既然不是造反,那你为何要要反对陛下?”
裴击浪哼了一声:
“咱们兄妹俩一母同胞,乃是同根同源,为何你不理解我呢?”
裴映真却道:
“兄长,你还是不明白,因为你现在颜卿装病不上朝,陛下已经开始起疑心了,你如今的境遇是你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陛下?”
裴击浪嗤笑一声:
“她还想杀我?哈哈哈……真是可笑,我裴击浪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兄长!”
裴映真瞪圆了眼睛,怒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父亲本来都要退休了,你还整出这个幺蛾子,你是想让我们裴家满门抄斩吗?”
“首先某家早在几十年前便与裴家断了关系了,其次……”
裴击浪说着,语气忽然冷硬了几分:
“某家早就不认祖宗了,怎么会牵累裴家?”
裴映真一滞,旋即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失望,努力平静道:
“兄长,父亲生你养你,对你寄予厚望,你怎能这样忤逆不孝?”
“某家早在十八岁那年就不靠家里了,如今也是独挡一面的大丈夫,有什么需要靠父亲的地方吗?”
裴击浪说话间嚼着米饭,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很显然他饿坏了的肚皮。
裴映真看着他这幅模样,不免心疼,但她也知道自己劝服不了他,索性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