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的激动、阿洋的喜意以及阿箐眼中的眷恋,令他感到心头一暖,哪怕他身处于那西漠万佛憧憬向往的灵山,都没有今日这般心安。
今日他似乎,回到家了一般。
“先生!”
虎几人极为激动的看着他,那些曾被他教授学识的各部落首领,如今同样热泪盈眶。
阿箐没了往日的矜持,朝他缓缓走来,便挽住了他的手。
可看似平静的她,脸上却是悄然出现一丝绯红,那姣好动人的面容不知多么令人喜爱,她又如同往日那般,轻轻将头靠在对方身上,柔声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
李纪荒并未拒绝,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才看向虎几人:“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才几年白头发就这么多了,不知道还以为我在虐待你们呢!”
“不敢!”
虎几人热泪盈眶,说不出的激动,李纪荒缓缓打量完众人后,才扭头看向蚩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呵呵,奴隶还好用吗?”
蚩竼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意,吓得瑟瑟发抖,一直磕头求饶,引得无数岩城之人沉默不已,看向这近日来奴隶他们的异族人谦卑的跪拜在青年脚下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似点点星光。
“奴隶好用吗?”
他依然重复着这番话,可一旁的夏象虎却是浑身冰冷,他深知李纪荒在愤怒的情况下,便表现的这般冷静,冷的令人惊骇!
“先生,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
“奴隶好用吗?”
“先生我错了,求您饶过我吧!”
凶狠之人并非真的胆大包天,若碰到比自己还要强还要凶煞的人时,便变得更为胆小害怕了,这便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的缘故。
这巨岩族的确战力不凡、好勇好杀,可碰到这诡异神秘的妖物时,便被吓得心神具碎,无人再想回到先前那种恐惧中。
在那恐怖之下,好像整个人被放逐在虚无死寂中,被无穷的怨气恐惧等负面情绪包围,陷入难以形容的压抑,没有人再想经历这一切。
确实,李纪荒身上这无穷妖怨的源头,曾经便是无数叱咤天地的妖魔凶兽、邪修恶人,哪一个不是桀骜凶戾之辈,纵然被斩杀,死后那一口怨气无法溃散,堆积在被阵法封印、仙器镇压的斩妖涯下,久而久之形成了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
这怨毒、嫉恨、凶戾、惊骇、死寂等无数负面情绪所交融在一起的妖怨,世人难以承受无数个妖魔怨念的残害。
李纪荒却掌控着能压制这股妖怨的天妖之气,加上天妖之气护主,让他并未受到反噬。
虽然每一次施展观想时,他会被那股妖怨残毒,可他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神魂又异常强大,心神坚韧,却也是忍受住了那些怨念的冲击。
当初微弱之际,他被三万天魔怨念缠身,被无穷的负面情绪影响,最终不也是破开心中的恐惧,重新开始?
如今他道心坚定,碰到这些怨念,自然不惧,加上阴阳二气可炼化这股邪念,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可这些巨岩族人,在这佛门不管事的西漠中,除了古老异族世家外,还有何敌人?
虽凶名远扬,可内心却并非坚韧,平日里顺风顺水也罢,可碰到强于自己的人时,便惊恐的跪地求饶。
“啪”
忽然间,李纪荒一巴掌拍到他脸上,笑道:“哪里错了?”
“回先生,我错了!我不应该放任族人欺凌你的族人,您放过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不!”
李纪荒缓缓摇头,失望的看着他:“我清晰的记得,你曾经说过,‘待族人恢复自由后,定迁往岩城,为人族大事贡献一份力量’,我心中虽不渴求你能为我族做出多大付出,但你们在关键时刻帮他们一把我也认了,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们竟然在欺凌、奴隶他们!”
“我入城而来,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偌大的岩城,人族竟然被赶到狭窄的城西中,为你们巨岩族人生产酒肉以供吃喝,甚至有人敢到城西处肆虐横行,随意辱骂打杀人族,而你巨岩族所在的区域,我看到不下百具人族尸首!”
“莫非你便是这样为人族大事贡献一份力量的?你便是这样辛勤的付出?我仅仅是一年半未归,若我十年、百年不归,你巨岩族岂不是将我人族生吃的连骨渣都不剩了?”
李纪荒冷冷一笑,忽然抓起对方衣领,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我问你,想死,还是想得到我人族的宽恕?”
“想活,我等想活!”
蚩竼惊恐万分,甚至不敢直视青年那凌厉的目光,无数狂傲跋扈的巨岩族人如今宛若猪狗般趴在地上不敢言语,令岩城之人唏嘘不已,眼中热泪盈眶。
“想活命?呵呵,很容易!”
李纪荒解开腰边的宝刀,扔在了地上,神色是无比的漠然:“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今日过后,人族与巨岩族之间恩怨算清,若往后敢追究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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