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即使洛杉矶的外科大夫也同样无能为力。”
克莱伯格朝转头看了蓝火一眼,才又转回头来看着吴宇说:
“你骑的还是蓝火啊。如果当时你把蓝火换给我,我也不会被盗马贼打中躺在这里。”
“蓝火能闻出盗马贼的味道。它真是一匹好马。”
吴宇不得不打断克莱伯格的话,他问克莱伯格:
“盗马贼有几个人?”
“我看到了苏格兰。应该是苏格兰带着他的两个儿子。”
克莱伯格喘了一口气之后,才又说:
“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黑人,是个追踪好手。不过,我好像开枪打中了他。”
吴宇皱了皱眉头,问克莱伯格:
“他们在德克萨斯很有名吗?我从来没听说过苏格兰父子。”
克莱伯格笑着说:
“他们是新入行不久的盗马贼,只是特别疯狂罢了。他们曾经在史密斯堡周围杀人如麻,”
“我没想到他们跑到多克城来了。我在巨石堡战役中都没被印地安人杀死。却在这里被几个盗马贼偷袭了。真是让人感到羞耻。”
“中国有句俗话‘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没关系的,好汉也有失败的时候,”
“但是,他还是一条好汉。你安静的躺一会,肺会舒服一点。”
吴宇知道,克莱伯格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他还是安慰了一下克莱伯格,希望他走的时候能心情好点。
克莱伯格没有听从吴宇的劝告,他继续说:
“谢谢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在战场上看到过许多肺部中弹的士兵,他们最后都死了。我想和人说说话。”
克莱伯格转过身来看着蓝火笑了,仿佛蓝火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位美丽优雅的小姐。
“蓝火太漂亮了,我太羡慕你了。你把我的马带走吧,”
“它虽然没有蓝火聪明,可也是一匹健壮的好马。”
克莱伯格安静的躺了一会,才有力气继续说话。它说道:
“你知道,我出生在纽约。我父母的家就在哈德逊港口旁。从我卧室的窗户,就可以看到港口的自由女神像。”
“我好想回家看看,我总认为时间还很多。可惜,我只怕要死在这该死的德克萨斯荒原上了。”
克莱伯格想的太明白了。吴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得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别谈论死亡了。这不符合你优雅的气质。”
克莱伯格看着吴宇,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吴宇讲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随着他的笑声,一股黑色的血液从肺部涌出。
克莱伯格喘着粗气,笑着说: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葬身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本来,我可以像我哥哥一样,当一个律师。在纽约优雅的品尝法国波尔庄园出的葡萄酒。”
克莱伯格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好像耗尽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他把头垂到地上,不再开口说话。
大家只能在黑暗中站着。他们听着克莱伯格的喘气声,像风箱一样,“呼噜、呼噜”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