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殷尚遭灾入牢狱 子语夭折寿数终(2 / 2)

语下命 l三水去木乔 2882 字 2个月前

那监守的典狱长一眼认出辛梨落,却不声张。辛梨落看他打扮便知非同一般狱卒,近前低声道:“这位官爷,我俩来此探亲,不知可否通融通融?”一边说一边自袖中掏出钱袋暗里塞给他。典狱长反手推开道:“夫人不必如此。”辛梨落诧异,疑道:“你认得我?”典狱长道:“几年前,老娘病重无钱医治,是您出手相救。而后又托人给我在衙门谋了份差事,机缘巧合混到如今,这份恩情一直铭记在心!”辛梨落听完,恍然记起。说道:“我记得你,李安石!”李安石道:“承蒙夫人挂心。”辛梨落道:“有话回头再叙,眼下我家中老小尽遭奸人所害。尚且不知怎生回事,烦请通融让我进去。”李安石道:“夫人莫说外气话。此事我也知晓。殷老爷关在朝南头一间,狱卒有所关照,无性命之忧!”辛梨落感激涕零,将钱袋塞在他手。说道:“多谢狱长!”李安石又将钱塞回给她,高声喊道:“放行!”又小声道:“只夫人可进。”辛梨落知晓难处,转身嘱咐小怜门外等候。狱卒不敢拦阻,将门打开,恭敬请进。

却才进门,便闻一股腥臭。狱中见来人,哀嚎四起。狱卒喝道:“不好生睡觉,在此叫魂。过些时,砍了脑袋,有你们好叫!”辛梨落无暇他顾,径直奔往南头第一间。到此见殷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急忙道:“快将门打开!”狱卒提前有被狱长招呼,听话打开了牢门。辛梨落赶忙入内将殷尚扶起,轻换道:“老爷,老爷快醒!”殷尚迷蒙间听人呼喊,缓缓睁眼瞧见梨落,还以做梦。辛梨落见他如此,泪如雨下。泣道:“老爷,怎被如此折磨?”又道:“不是说狱卒关照,怎还这般?”殷尚虚浮道:“我自来时,便是严松亲管。那狱长只等他离时偷偷关照,若非有他,我早死矣!”

辛梨落闻声心中更是不忍,殷尚忙劝道:“夫人莫哭,成了花脸猫儿。”辛梨落又气又笑,说道:“看你倒是不疼,竟还有心思说笑。是谁害得你?不说我也知晓!”殷尚叹息不止,提了口气,将前事备陈一遍。辛梨落怒火中烧,气道:“我说他们不是甚么好人,老爷心地善良,一再容忍!”殷尚道:“原想这些年过该有变改,却不曾想还是这般!”辛梨落道:“老爷莫不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理?我先作思救你出去!”殷尚摇头道:“他们一心置我死地,我又被当场抓获,实是有理也说不清!只可怜我殷家上下无辜连累下狱,夫人还是先思想将他们救出!”

隔壁所关便是柳洁等众。听说缘故,怒从心头起。都喊道:“我等愿共同进退!”辛梨落起身来在隔壁,也都是脸上青紫,体无完肤。不由落泪道:“连累你们受苦。”管院见她哭泣,忙道:“夫人说甚外气话。当年若非老爷夫人救命,早死疫病!”柳洁道:“我等受些委屈无甚,早与老爷洗冤为上!”话音未落,众人随声附和。这正是;冷暖故历经,患难见真情。

正说话时,狱卒跑来道:“夫人,狱长传言,府衙来人了!”柳洁知晓这是严松过来,说道:“夫人先回,若是被严松撞见难逃矣!”辛梨落分得清轻重急缓,又嘱咐些话,快步出了狱所。出来上车,眼见又是日西斜坠。车夫快马加鞭,赶在闭门前出城。来在甲岸边,小怜与车夫结了钱。见屋中灯火通明,稍才安心。

殷子语在房中来回踱步,见两人身影,忙迎上前道:“阿娘,狱中怎的?阿爹与众如何?”辛梨落叹气道:“虽无性命之忧,却受诸多折磨!”子语听言噙泪。小怜一路听说详情,早哭一通。今见子语落泪,又忍不住哭。子语道:“事到如今,相救阿爹等众,要想法儿送信呈报青天大人!”辛梨落道:“是殷戒联合捕头严松谋局害你阿爹,送信时也要避之。否则送信不成,反遭他报复!”子语低头,若有所思。好待会才道:“那严松整日待在县衙,确是要想个办法。”

辛梨落见他消瘦些,说道:“辛儿想是这两日未曾好吃,娘去给你做些。”子语摇头道:“心中有事,肚中未觉饥饿。”辛梨落道:“越是难时,越不挨饿。腹中有食,脑中有思!”子语听言,点头称是。辛梨落转身进了厨房,好在门前种些儿青蔬,也能整治饭食。小怜配子语说了会话,起身去厨房帮忙。

殷子语趴在桌上朝外看去。只见那,月色皎洁,朦胧散雾。月似明灯当心亮,波光粼粼映皎洁。交相辉映有意趣,谁道男儿不含情?前时安然今时乱,地覆天翻换景光。纵有灵心常安在,也叹世事真叫难!正神游时,见河对岸站一人。子语见熟,凝神细想。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前时大街之上所遇之人!月光之下,更显清冷。前番还道玄如幻,今时再见定真心。子语急忙起身出门外去,那人却似云烟般消散。子语揉眼道:“活脱脱个大人儿,怎在眼下不见?”左右不见他,又道:“怪哉,怪哉!莫非是人,竟是鬼怪?这两日不知冲撞甚么邪祟,可要好好焚香散散。”

这厢摇头叹息回到门前,忽听房中有哭有说。你听怎生说话?辛梨落道:“小怜,明日你先回老家,你娘我会救出!”小怜闻言心急,眼泪夺眶而出。跪下道:“夫人,怎赶我走?”辛梨落道:“你在此处碍手碍脚,早些回家去!”小怜道:“我知夫人怕连累与我,我不怕吃苦遭罪,只怕与夫人分别!当年若非夫人相救,早死矣!如今家门有难,我怎能自离?何况阿娘还在狱中受罪,我不走!”辛梨落无奈道:“你怎这般固执?白日未曾细想,却才思想恐怕。此事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许你阿娘无事,你可回家?”小怜抱住她腰,泣道:“夫人此时赶我走,不是陷我于不孝不义之地?”

辛梨落闻言犯了难,恐怕连累之心在理,小怜所言亦是在理。眼下无法,只得先将她扶起。瞬时忽想起早年之事,念道:“十六年前,家门闹鬼,导致多年无子。幸得济公活佛显圣,渡走那魂儿才保得辛儿出世。他走时曾说一十八年后,我家门还有一事,他老人家再来解救!”小莲云里雾里,算年岁,较子语还幼,十六年前尚未出生。说道:“如今才一十六载,可会来么?”辛梨落若有所思,说道:“如今这祸还不大么?许是他算错时间,不是十八而是十六?”小怜摇头不知其故。辛梨落一边盛饭一边道:“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忘了这茬儿。”小怜虽不知事,也宽慰道:“夫人说的是,许那高僧算错日子哩!”二人心有所向,端起饭菜朝堂屋去。

才出房门,二人三魂去了两魂半。你道怎的?子语不知何故仰躺在地,双目紧闭。小怜见状,赶忙放下菜盘近前。蹲身轻唤道:“子语醒来看我?”喊两声不见回应,小怜心中忐忑。鬼使神差伸手探了探鼻息,这一试不要紧。登时浑身发抖,遍体生凉。回头颤颤道:“夫人,子语他......死了!”

毕竟不知发生何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