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想上就让她们上。”圆妞毫不在意地替前台小姐解了围,眉眼淡淡地扫了眼这对长相几乎一样的双胞胎,觉得分外眼熟。
“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们?”穿着明黄色t恤的女孩傲慢地对圆妞说话。
圆妞记性不错,很快想起最近的一条热搜,她当时匆匆扫了一眼,发现跟谢淮安有关,大概是说他一入港城招蜂引蝶,跟一对很有名的双胞胎沾上边,具体内容没兴趣看。
她淡淡了一声“不认识”,轿厢陷入沉默。
随着她的话落,两双明显不善的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很没礼貌地将她从头看到脚。
最后,终于发现她穿着杂牌衣服,但那张脸却很耐看,不甘心地把视线落在她背后那抹小小的身影上。
小胖墩没料到躲起来还会被当成出气筒,随着一只不善的手臂将他粗鲁地拽出来,“哟,这小孩儿谁啊,怎么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傻里傻气的。”
黄t恤女孩用了点力气,小胖段被拽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委屈屈地瞅着圆妞。
圆妞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自己起来。”
双胞胎见她没有第一时间护着小胖墩,更来了逗弄的兴致,一人拉扯一下,把他胖胖的身体逼到电梯角落,退无可退。
“看他是什么表情,真好玩。”粉色t恤的女孩转向圆妞轻嘲,“哎,他是你什么人啊,私生子吗?”
她没有猜亲生的,直接就是私生子,摆明了把人往坏了想。
圆妞没接腔,心头一股无名的躁动,只想快点了断跟谢淮安的关系。
另一方面,她也确实对小孩子没太多同情心,她自小寄人篱下,太明白那种孤苦无依的感受,很难把自己没得到过的东西给予别人。
俯视着那双乌溜溜水蒙蒙的大眼,她没有半分心软,要不是那一掌,这短命鬼早就因为一颗葡萄见了阎王,哪还有后面这么多事,一想到忙前忙后赚来的两千块全部进了他肚子,圆妞心底更是一阵烦乱。
她打定主意不干涉这份因果,任由黄t恤女孩一脚撑在小胖墩圆乎乎的腿弯。
肉球似的身体毫无意外地亲吻了地面。
她跨出门的动作微微放缓,并没有听见意料内的哭闹,忍不住回头,一眼就看见那团肉球左右翻滚了两下,然后四肢撑起,火急火燎的模样。
再看那张圆圆脸,莫名漾着一丝恐慌,是的,小胖墩害怕被人留在电梯里,顾不得委屈,只想努力跟上她步伐。
冷硬的心倏地柔软了一下。
她刚才是怎么了,居然放任两个大人欺负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儿?
她心思翻转得极快,一瞬,便有了决定。
这时,耳边传来黄t恤分外娇羞的嗔怪,“哥,你怎么不跟楼下打个招呼,我们差点被拒之门外。”
不等回答,粉t恤扫向刚出电梯的一大一小,满脸嫌弃,“哥你认识这两人吗?为什么她能坐你的专用电梯?”
话落,四目在空中相对,圆妞触及谢淮安一瞬,视线完全被那一左一右两个女孩吸引。
刚才在电梯她没想看,眼下是不得不看。
两个女孩长相极为相似,只能靠一黄一粉两色区分,紧身露脐t恤勾勒出两份近乎一致的饱满,一字肩头的肤色微微泛着轻微的小麦色,衬托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白得发假。
双胞胎没得到应有的回应,嘟起嘴表示不满,想去牵他手臂,又被他越来越冷的气场震慑。
圆妞蹲下捞起赖地的小胖墩,别开眼不去对视那双毫无波澜的幽深眸子。
眼睛不去开,鼻子就格外敏锐,圆妞总觉得他不应该用什么松木香,檀香更加匹配他这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模样,他撂下一句,“跟我进来。”
而后,大步流星返回办公室。
双胞胎抬脚跟上去,魏洋色变,赶忙去拦,脸上赔着客套,“樱花小姐,饿不饿,总裁特地交代我为你们准备了临城美食,过来品尝一下吧。”
大小樱一听总裁特地,立刻喜笑颜开地坐在沙发上。
等餐车靠近,精美的食物摆放了整个茶几,一双短胖的小手慢慢往上捞。
总裁办公室内,圆妞第一次踏足他的另一个私人领地,心脏微微提了一下。
“坐。”他不轻不重地落下一个字,一张俊脸隐匿在宽大的电脑屏幕后。
圆妞是奔着离婚协议来的,毕竟这份东西早该在送命潭那天签完,拖延了几天,她怕出幺蛾子,怕谢淮安临时改了主意,不跟她离婚,挠得她不得安生,总无法专注修炼。
圆妞微垂着视线,等他说话。
屏幕后一双锐利眸子,发出猎豹看向猎物般的打量。
他不得不承认,几天不见,圆润的女孩似乎抽条了,圆脸变成了鹅蛋脸,身形也变得苗条,凹凸程度完全不输那对姐妹花,唯一没变的是那双圆如杏核的眼,似一潭清澈的水,一见到底。
“哪来的小孩?”他突然提起跟协议无关的事。
圆妞用稀疏平常的口吻道,“捡的。”
他锐利的眸子一挑,似笑似调侃,“就你运气好,一捡就捡个胖小子,准备提早当妈了?”
圆妞淡色的眸子一抬,对上他满含深意的眼。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原来他调侃起人来,居然有股不入流的邪气。
她受不住这样的气氛,准确地说,无法面对这副面孔的谢淮安,深吸一口气道,“谢总,我是来签署离婚协议的。”
对面人幽深的眸子一顿,忽然唇角勾起弯曲的弧度,继而不疾不徐摸出烟盒,眯着眼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他手指修长,骨节夹烟的动作导致手背青筋凸起,一如此刻的他,张力尽显。
圆妞的心无端被烟头烫了一下,整个人坐如针毡。
气氛一度静默,门外的交谈声丝丝缕缕钻进圆妞耳朵。
她听见双胞胎没羞没臊的谈论声,一个说,“哥不是看上她了吧?都进去十分钟了,我得疯了。”
另一个说暗示,“疯?她有我们更疯?”
“你说,她跟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瞧她那身土味儿,八成是玩玩的关系,男人玩多了就总爱找点新刺激。”
两人肆无忌惮地调笑,开明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你很热?”谢淮安默默抽烟,不知想得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