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让我跪我就跪?”
慕长离耸耸肩,“所以啊!我凭什么听他的?他让我跪我就跪?”
“他是父亲!”
“爱谁谁。”慕长离目光看向屋里一个丫鬟,“去给我上茶。”
丫鬟瑟瑟发抖,不知这茶该不该上。
跟着慕长离一起来的芙蓉见状,二话不说,自己跑出去给慕长离泡茶。
等茶水端上来时,正听到慕江眠说:“你目无尊长,哪里还有为人子女的样子?私自从平县回京,没有文书没有路引,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慕家的女儿,还有待考究。
我慕府见你可怜,暂时把你留在家里,你非但不知道感激,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慕家惹事。你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你到慕家来,就是为了祸害慕家?”
今晚的慕江眠走了另外一条路线,不再端着长宁侯的架子,而是试图跟慕长离讲道理。
“打从你来到这个家,你自己算算,你给家里惹了多少事。
好好一个大厨房说烧就烧了,你可知重新修建一幢房子要花费多少银两?
那些银两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更别提你还杀了一个人!”
他一脸悲痛的样子,“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我们要是把你送官,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慕长离胳膊放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慕江眠表演。
听到他问杀人是什么后果,她就说:“那不如你去报官试试呢?到时候我就说是我失手,不小心把人扔进火里的。而且我还会说,之所以失手,是因为我被吓着了,因为那个丫鬟手里攒着很多条人命,我在她身上闻着杀人犯的味道了。”
“你是狗吗?还能闻出来人身上有什么味儿?”
“能不能的,查查不就知道了。慕家死在她手里的人可不少,你去报官,查查呗!”
秦庄仪坐不住了,“侯爷。”她开口叫慕江眠,“还是说今日的事吧!”
慕江眠想必也觉得跟慕长离找后账找不明白,再说,他也不可能让官府敞开了查慕府。
于是点点头,再道:“且说回今日之事。听闻你在乡下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用这些东西去帮着大理寺断案了?
还断出了无双国图谋南盛三城,打算在除夕夜一举进攻?
区区草民,竟敢妄议这种事情,你是哪来的胆子?
你可知这种事一旦有误,慕家全家都得跟着你去陪葬?
东关一直都是贺家在守,敌国要攻,贺家不知,却让西关的九皇子先知道了。
简直是个笑话!
可笑话也就笑话了,说到底是他们两家的事。
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这里边儿明明可以没有长宁侯府的事,你为何要将长宁侯府拖下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慕长离不解,“若天下乱,将无一人幸免,国不安宁,民不聊生。
这里边儿怎么就没有长宁侯府的事了?
慕家的人不是南盛的人?
再说,哼!我想要做什么,轮得着你来管?”
“我是不想管!”慕江眠扬扬手,“但凡你不住在慕府,但凡你不顶着我慕家女儿的名头,那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管你!
可是你现在说你是慕家人,那你说什么做什么就要替这个家想一想!
带着慕家去淌东西两边儿的浑水,你是想将慕家置于何地?”
慕长离抬起眼皮看他,“死地!”
“你……”慕江眠几乎疯了,“将慕家置于死地,于你有什么好处?”
“那当年你把才三岁的我送到乡下去,又有什么好处?”慕长离轻哼一声,“不过就是换你一个痛快罢了。那么,将慕家置于死地,也能换我一个痛快,这就是好处。”
秦庄仪说了一句:“可是二姑娘,你也是姓慕的。”
“很快就不是了。”慕长离端着茶盏,一口一口喝了起来,“很快我就是萧慕氏,你们死不死,和我都没有半点关系。”
“那老夫人呢?”秦庄仪说,“你也不在乎老夫人的生死?”
慕长离笑了,“真要到了那一天,我能保住祖母。至于你们……别怕,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想开些,早点死了算了。”
秦庄仪不知道怎么应对了,慕江眠也觉得天已经聊死了。
这个女儿跟慕家仿佛有深仇大恨,而且这种恨似乎不只是她被送去乡下的那种恨。
这里头还掺杂着别的,是什么呢?
他看向秦庄仪,慕长离对秦庄仪表现出来的敌意也十分明显。
这仇是什么时候结下的?
只是因为前几日那个丫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