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眠心里是又生气又自责,虽然秦庄仪哭得他心里烦躁,但是他此时此刻确实也没底气指责秦庄仪。
毕竟先是用了人家的银子,后又指望人家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那人家诉诉委屈还不行吗?
他只能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哄秦庄仪,还答应秦庄仪不再生慕元青的气,过年让慕元青回家过,并承诺慕元青永远都是侯府嫡子,是他唯一的儿子。81说
最后哄着哄着,把人哄到榻上去了……
慕长离回府时,萧云州早就回来了。
钟齐声情并茂地给他讲今晚发生在长宁侯府的事情,听得萧云州一愣一愣的。
他知道他们家这小姑娘收拾慕家有一套,但没想到这一套这么厉害。
弄得他都有些崇拜了。
慕长离眼瞅着他把崇拜的眼神儿投了过来,赶紧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也是被逼的。谁让他们好死不死地把平县的人送到我眼前的!我跟侯府固然有大仇,但跟平县的仇也不小啊!再说,那娘俩咒骂我祖母,还跟大夫人说只有弄死我祖母她才能真正当家做主。
我有一个原则就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对我祖母不好的人好好活着的。”
萧云州点头,“爱妃做得对。”
钟齐苦苦相求:“要不王妃还是开个班儿吧!老奴想学学。”
这一宿,慕长离就在开班与不开班中纠结着度过。
这一宿,秦庄仪就在后悔与不后悔中纠结着度过。
直到次日清晨,秦庄仪彻底后悔了。
因为慕江眠跟她说:“关于荣婉嫁妆的事,上次我已经与你说得很明白,你不必再问。
我可以再次明确的告诉你,荣婉的嫁妆什么都没剩,除非你到倾云的屋里再去要出个一样两样,别的地方肯定是没有了。
你也不要埋怨我,当初我给了你不少,是你自己守不住,让慕长离一口气全搜刮了去。
我还是那句话,荣婉当年抬进来的嫁妆箱子都是空的。
至于为什么是空的,你要想知道,就只能烧个香,看看她能不能托梦告诉你。”
秦庄仪气的就问他:“那银子怎么办?平县那边不给安置费吗?”
慕江眠说:“你是当家主母,你来想办法,莫要什么事都问我。”
说完就出门上朝去了。
秦庄仪气的直骂,说白陪他睡了一宿,到头来不但什么都没问着,还让她去想办法张罗银子。她上哪张罗去?她还欠着慕长离一万两呢!
气归气,事情还得办。
毕竟她是当家主母,这事儿她不管,府里就要面对一堆烂摊子,对她也没好处。
这都快过年了,家里还死了个人,想想就晦气。
秦庄仪去见老夫人了,苦苦哀求:“母亲一定帮我想想办法,平县那边要把庶出的一家给接回去,人家愿不愿意都两说呢!就算愿意,那肯定也是要给一笔安置费。
侯府的账面指望不上,别说结余了,保不齐都还有亏空。
侯爷是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我这边也实在有难处。
母亲是知道二姑娘跟我要一万两银子的事的,我本来合计拿铺子抵,后来铺子账面上结出余钱来,就凑够了。我把银票都准备好了,谁成想平县来人了,还整出那么一档子事来。
银子被平县的骗走了,虽说最终还是落到了二姑娘手里,但那毕竟不是从我手里给的,二姑娘肯定不能算到我头上。所以这一万两我就相当于打了水漂,我还得重新筹。
这么一整,料理平县的事,我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老夫人听着秦庄仪的话,渐渐地也皱起了眉,“侯府账面上支出去两千两就没了?”
崔妈妈也说:“大夫人自己尚且能凑出一万两银子来,堂堂侯府怎么就……”
秦庄仪赶紧举手发誓:“这事儿真的跟我无关,我是绝对没有动侯府一文钱的。平时家中采买我都是算计着用,这次过年做衣裳,我都是找的锦绣坊,就是为了省点银子。
账面上的事侯爷一向不喜欢我多过问,我每月也就问一回,但每回都是所剩无几。
有时候我忍不住问侯爷,他就说他在朝为官,很多事情需要打点,说我一个女人家哪里懂这些事,让我别操心,反正饿不着家里人就行。”
“那庄子和铺面呢?”老夫人问,“侯府的产业不少,庄子都是富裕的,没有营收?”
“有。”秦庄仪说,“营收一直都有,但是到不了侯府账面儿上。我在一个庄子里安插了眼线,但是只坚持了三个月就被发现,弄出去打死了。
那个眼线曾跟我说,庄子里有三本账,一本是给侯府看的账,一本是给侯爷看的账,另外一本是不知道给什么人看的账。
庄子里的钱每月都会有人去取,拿着侯爷的印信,取走八成。
我曾想派人去查,但侯爷盯得太紧了,我没敢。”
老夫人气得直跺脚,“这些事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秦庄仪也无奈,“侯爷总说您不是他的亲娘,让我心里有点数,不要胳膊肘往外拐。”
老夫人气得心口都疼,她告诉秦庄仪:“关于平县用银子的事,我可以给你出主意,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去见一见长离,把你对我说的这些话都对长离再说一遍。
然后具体应该怎么做,你听她的。
不是我把你往外推,是我老了,有些事情我看得没有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