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春种不一定能赶上秋收,而秋收未必能将粮食收到粮仓里。以天河县为例,最多时,一个月发生了十七场战事,平均每两天一次。
当然,这里的战事不是谢老将军的那种,指挥着几千,几万甚至十几万人马与对方厮杀,而是小规模的混战。敌人常分成小队,三五成群,四五一队,见人就杀,见屋就抢。县里每天都在死人,惹得人心惶惶。天河县的多个乡镇曾一度沦落为鬼乡鬼镇。十里八村,不见人烟,只见坟包与白骨。
地里要嘛没庄稼,要嘛被野草吞噬。
军粮案中被牵扯到的那位马县令就是在那个时候到的天河县。
与马县令一同前往天河县的还有陆知鸢的大舅舅,当时还在军中效力的谢屿安。他以雷霆之势,仅用三个月就荡平了在天河县作乱的敌军,又用了半个月时间扫平了天河县的匪寇,让天河县以及天河县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我从未听大舅舅,二舅舅提起过此事。”陆知鸢合上信件:“大舅舅当过兵这事儿我知道,后因为皇室忌惮,加上大舅舅本身喜欢经商,就解甲归田做了经营钱财的商人。据我所知,大舅舅是在外祖父麾下做事的,外祖父从未到过天河县。”
“借调的!当时派得是另外一位将军,他都已经启程了,接到丧报,母亲过世。迫不得已,只能写信给你的大舅舅,让他前往天河县协助马县令平乱。天河县是小乱,以你大舅舅的能力,自然手到擒来。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加上天河县本就是个闭塞小县,也没有对外宣扬。”
“调兵遣将的事兵部总该知道吧?”
“并未记录在册。”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意有所指。
兵部知道和兵部不知道是两码事儿,兵部知道了并未记录在册和兵部知道了记录在册又是两码事儿。说白了,这事儿不是兵部失察,而是兵部故意为之。
“朝中有那么多可以调用的将领,为何独独选了我大舅舅?殿下也说了,天河县是小乱,不用我大舅舅出马也能平乱。他们是故意将我大舅舅牵扯进去的。早在那时,他们便已经在筹谋后来的事情了。”陆知鸢琢磨着:“兵部没有记录在册,要嘛是害谢家,要嘛是帮谢家。”
太子摇头:“此事需得到了天河县再查!目前已知天河县令曾参与军粮之事,且他的调任十分蹊跷,他原是要被罢官的。马县令已死,家人四散,然县里的那些老人还在,仔细查,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查是要查的,只是这军粮的去向......”陆知鸢拍了下脑壳:“瞧我,一不小心就陷进了查案的误区里。军粮去哪儿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军粮为何没有及时送出,为何被调换,为何会被县乡藏起来。查的是外贼,捉的是内鬼,内鬼捉到了,距离揭开真相也就不远了。”
天气晴好,适合快马加鞭去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