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来了!”
“小姐这是未卜先知?”
“我又不是神仙。”拆开手里的信大致看了一下,与她料想的差不多,小吏是被凶手以特别的方式害死的。
“旧疾复发,总是犯困,半梦半醒间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小吏的事情。记得先生说过,小吏是死在兵部的,且是兖州甘州被困,朝廷筹粮的那段时间。年纪小,记不太清,特意问了流萤。”
流萤眨巴着眼睛:“夫人是为了案子问我的?我还当是夫人无聊。奴婢真是白当了这几岁,白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些年。我这脑子,怎么就没往案情上想?若是能早些想到,说不准还能帮帮夫人。”
“人与人不同,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我喜欢研习医术,喜欢与案子有关的事情,自是关注地多一些。你一整个心都在我身上,没有想到也是正常的。”一边安慰流萤,一边将信递给韩廷:“你们知晓我的脾气,既想到了总得查一查才放心。二舅舅的回信,结果与我想的差不多。”
“脑钉?还有这种死法?”
“一般人想不到,能想到的不是一般人。”陆知鸢拢着袖子:“有这么一个案子,丈夫突然暴毙,妻子没去府衙备案,反而急着下葬。理由是天热,怕尸体腐烂发臭。她说她与丈夫感情甚好,不忍看见他变成那个样子。邻居反应,案发当晚,他们家里有争吵,还曾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仵作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丈夫似乎真是暴毙而亡。”
目光掠过几人,几人均为说话,见无人提出问题,继续。
“入殓时,一人不小心碰到死者的头部,感觉他的头部有一个奇怪的凸起。四周有血迹,黏巴巴的。办过白事儿的都知道,死者入殓是要净身擦洗的,意为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然死者头部却有血污,凸起处还有明显的结痂。习惯性的,这人用指甲在死者头部抠了两下。”
“抠死者的头?这未免有些不礼貌。我若是死者家属,定会打他。”流萤皱着脸,感觉自个儿的头皮有些发紧,用手轻轻搓了搓。
“确实不礼貌,但就是他的一个习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就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揭开了死者的死因。”陆知鸢紧了紧衣裳,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抠开血痂,摸到一颗铁钉,惊恐之下大喊起来。众人围观,惊动了尚未走远的官府。眼见着事情败露,妻子只得袒露实情。她与丈夫的感情本是好的,奈何丈夫有了外心,对她事事苛责,甚至抛妻弃子与外头的那个女人住到了一起。后来,她也有了与之相好的人,便想着与丈夫和离。”
流萤插话:“那就和离呗!”
陆知鸢低眉:“和离不了,丈夫不同意!”
流萤走到窗前,疑惑道:“为何不同意?他都有了新欢了,且他的娘子也有了新欢,强留无意,不如好聚好散。”
“丈夫不知道妻子有了新欢,以为妻子是在吃醋闹别扭,想着安抚一下就行。”陆知鸢拍了拍流萤的肩,“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纳妾对丈夫来说不现实,且人家未必愿意做妾。丈夫心里明白,外头那个迟早要走,家里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离。”
夫妇两个因为和离的事情起了争执,正好妻子的相好来寻妻子,见丈夫欺辱心爱之人,控制不住动了手。推搡间,丈夫撞到床头。用了多年的木床,有些摇晃,钉了钉子,钉子凸起,刚好扎到丈夫的头上。若是及时施救,丈夫可以活下来。
妻子想救,被相好拦下,只需一句便让她打消了施救的念头。
他说的是:“他死了,你们就不用和离。过个一年半载,以孩子需要父亲,家里需要男人帮衬为由找个赘婿,届时他们二人便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