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也做这种事情?”
“不,不是侯府。”陆昀道:“平南候久不在京城,老夫人一心只想着攀比花钱,夫人全心全意都在为侯府的生计张罗,他们哪里知道京城里还有这样的事情?管家是季婉婉的人,季婉婉背后是永安王,永安王与京城里多个势力有联络,奴隶,乞丐都是季婉婉吩咐,让管家为那些有需要的府邸寻的。”
“你和阿禄未被管家送走。”
“是因为小姐。”陆昀握住了陆知鸢的手:“是小姐的一句话让我和阿禄留在了别院,也是小姐的一句话才让阿禄保住了那只手,那条命。”
陆昀说的是原主。
他跟阿禄被带回别院那天刚好赶上谢家三公子,也就是陆知鸢的小舅舅来探亲。管家不敢得罪,让人把原主请了出来。原主是个备受欺凌仍满怀善意的小姑娘,见阿禄受伤严重,忙让管家请庄子上的大夫给他诊治。
若是三公子没来,原主这话不一定管用。
三公子在,管家不敢迟疑。
除了大夫,原主还让人从库房里拿了一堆补血的良药,靠着大夫精湛的医术和那些贵的吓死人的补药,阿禄一天天好起来。
谢三公子见过他跟阿禄,小姐也认识他跟阿禄,管家不敢再动他们的心思,就把他们留在了别院里。
“如此说来,你们应该感谢我的小舅舅。”
“是小姐,若是没有小姐,谢三公子不会到朝云别院,即便到了别院,也不会关心我们的生死。谢三公子不关心,管家又岂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请大夫的是小姐,让给阿禄拿药的也是小姐,没有小姐就没有我们。阿禄忘了,陆昀不敢忘。陆昀说过,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你与我说句实话,阿禄他当真是因为不服管教被卖掉的?”
“不敢欺瞒小姐。”陆昀捂了捂伤口:“阿禄他的确不服管教!他不愿拿刀,不愿成为帮管家杀人的工具,管家容不下他。”
“不是卖,是杀,他知晓了管家的秘密,管家想要杀人灭口。”
陆昀眸光一暗,闷着头没有吭声。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陆知鸢没有怪他,毕竟七年前他也只是个少年,知道人间险恶,没想到那般险恶。
他是哥哥,若是提前知道管家要杀阿禄,他一定会拼死护他。因为愧疚,相认时没有防备。也是因为愧疚,被阿禄扎心,推入地洞无怨无悔。若不是担心陆知鸢,他会如阿禄所期待的那般,悄无声息地死在地洞里。
陆昀转过头去:“我知阿禄被关了起来,偷偷去看过几次。最后一次去时阿禄不在,问管家,说是他不服管教被卖掉了。那时我只是个小厮,要什么没什么,根本不敢质问管家。我能做的就是臣服,而后利用管家和别院找寻阿禄的下落。”
陆昀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管家说的那个人,那人满脸不耐烦,说阿禄死了,让他去乱葬岗找。他不死心,各种打听,然阿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慢慢地,他也接受了阿禄已经亡故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