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爹娘另有盘算。
“董兄说的可是婚事?”
大嫂的夫君点了点头,颇有些难为情:“我爹娘想要为我寻一门合适的亲事。所谓合适,就是要认得字,会看账本,不嫌弃我是个瞎子,愿意跟我这个瞎子一起生儿育女,陪我过这种琐碎的,麻烦的后半生。”
“董兄很好,不必这般说自己。”
大嫂的夫君轻轻摇头:“从十六七岁到二十七八岁,爹娘为我找了无数的姑娘,不是姑娘看不上我,就是姑娘不符合爹娘的要求,直到那天他们在街上看到了芽儿。”
大嫂的闺名叫陈有芽,小名芽儿。
乡下姑娘,起名都是随心的,确实不怎么好听。
“我爹娘都是种田的,在他们眼里,东西发芽是好事儿。发芽说明这东西活了,活了就能长大,长大就能结果,结果就能果腹。我哥叫陈有实,就是果实的那个实,我叫陈有芽。”
大嫂红着脸解释:“我也觉得我这名字不好听,可这是我爹娘对我们兄妹的期望,在他们眼里,这是个有希望的好名字。”
“确实很好。”陆知鸢道:“能让人记一辈子。”
“妹妹嘴真甜,难怪你夫君喜欢你。”
“董大哥也很喜欢大嫂啊。”
“他才不喜欢我,是我公婆喜欢我。”大嫂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陆知鸢走进屋内。“我公婆觉得我性子泼辣,能掌家。觉得我认得几个字,能帮我夫君念账本。还有,我跟我哥学过几天拳脚功夫,关键时,可以护着我夫君不被旁人欺负。”
“夫人将我保护的很好。”听见大嫂的声音,董大哥的眉眼里全是柔情。
“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大嫂将孩子放到一边的小床上:“不瞒二位,我对我家夫君一见钟情。新婚夜,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占了天大的便宜。这么好的一个人,若非眼睛瞎了,怎么轮得着我。他比我哥还老实,说换亲之事并非他所愿,说他不会难为我,但凡我想离开,随时随地写休书。”
董大哥红了脸:“我那不是怕你后悔吗?”
“不嫁给你,让你休了我才后悔。”大嫂快人快语:“好不容易才捡到的漂亮夫君,我能让他给我写休书吗?我能让他休了我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生米做成熟饭。”
陆知鸢刚要夸大嫂凶猛,就见董大哥连连摆手:“不是那个煮饭,新婚那夜,我俩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喝醉了,闹了一晚上。”
大嫂面颊微红:“我那不是年纪小不懂嘛!那话本子上也没说的那么详细,就写新婚夜,夫妇二人把灯给吹了。我一直以为吹了灯,宽了衣裳躺在一块儿就是真夫妻,
哪里知道还要做那种事情。”
董大哥赶紧捂住大嫂的嘴:“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不合时宜,不合时宜。”
大嫂掰开他的手,娇嗔道:“这有什么,人家也是一对儿夫妇,且是在大街上就敢抱着走的新婚夫妇,有什么是你我懂,人家不懂的。”
明明不是什么特别出格的话,却叫陆知鸢红了脸,再看太子,耳朵红的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