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出去了多少探子?”姚启圣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夫之,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探子,什么探子……”王夫之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刺探关中军情的探子。”
“不然呢? 姚启圣皱起眉头,表情略显不悦,心中暗忖这王夫之怎如此糊涂。
“这不还早吗?”王夫之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早个屁! 姚启圣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双眼圆睁,脸涨得通红,大声呵斥道:“从陛下的旨意下达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要时时刻刻掌握关中、四川建虏的消息,等事情迫在眉睫了,才想着去应对,是不是晚了些?这就如同行军打仗,若不提前知晓敌军虚实,岂不是盲人瞎马,自寻死路?”姚启圣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情绪激昂。
王夫之被姚启圣这般严厉的斥责弄得有些下不来台,心中自然有些生气,但他冷静下来后,也不得不承认姚启圣的话确有道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陛下给在下的圣旨是如何用兵听你的,现在你来了,那就一切都听你的。”
姚启圣听到这话,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他思索片刻,问道:“咱们的军中有没有北方人或云贵川的人?”
“过去闯军的子弟都是北方人,陛下在武冈人马的子弟多是湖南人和贵州人。”王夫之如实回答,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想看看姚启圣有何打算。
“他们都会说家乡话吗?”姚启圣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
“乡音未改。”王夫之肯定地点点头。
“挑几十个机灵的,给钱他们让他们马上各去自己的家乡一带收买当地人,打探消息。”姚启圣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语气坚定而果断。
“行,这个我来安排。”王夫之应道,心中对姚启圣的安排也颇为赞同。
“要多给钱,在搞军情这件事上不要怕花钱。”姚启圣郑重地叮嘱道,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放心,《孙子兵法》的《用间篇》在下也是读过的。”王夫之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自信。
姚启圣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了。君既通兵法要义,此次刺探军情之事,定能办得妥帖。”说罢,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又道:“我知你才学渊博,于这桂林之地亦颇有威望,只是行事或有时过于持重,然兵贵神速,军情如火,不容有丝毫懈怠。”
王夫之听了,心中虽觉姚启圣言语间仍有几分教训之意,但也明白其对大事之认真,当下也不辩驳,只是淡笑道:“熙止所言极是,我自当全力辅佐,以补过往之疏失。只是这收买探子、探取消息,亦非一蹴而就之事,其间关节尚多,还需从长计议。”
姚启圣双手背于身后,脚步不停,边走边道:“自然需细细谋划。我观这桂林城,虽地处南疆,然商贸往来亦颇为频繁,或可从中寻得些助力。君可遣些可靠之人,暗中留意那些常与北方、川蜀之地有生意往来之商旅,许以重利,或能从他们口中探得一二有用之事。”
王夫之点头称是,目光中多了几分钦佩:“此计甚妙。我此前竟未想到这一层。看来熙止兄不仅学识深厚,于这世事洞察亦有独到之处。”
姚启圣摆了摆手,笑道:“你莫要捧我。你我同朝为臣,皆为陛下大业,不过是各司其职,互补长短罢了。我性急,遇大事便易躁,若无人在旁适时提点,恐亦易出错。你稳重,可稳军心,定大局,有你在,我这后方才得以安稳。”
王夫之心中一暖,笑道:“熙止兄过谦了。你之才情气魄,我亦是深知。此次攻取关中,有你统帅新军,必能旗开得胜。我且先将这探子之事安排妥当,再与你商讨新军操练之细节。”
姚启圣拍了拍王夫之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信任:“好,有劳了。待诸事顺遂,你我当共饮庆功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