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宴辰知道沈昭这是出去睡觉了,心里有种暗暗的失落,这种感觉他从前只在盛白依身上体会过,而此时……他攥紧了拳头,在夜光中,他那双深邃的眼又睁了开来泛着锐利的光,他知道盛白依肯定是被害的,可他如今拖着这副羸弱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连她的后事也只能假手于人!
他愤恨自己孱弱,可同时连他也还不清楚的是,他望着客厅处那微弱的灯光时眼里的希冀,他从心底里认识到那个能救他的人出现了,从发病到现在醒来才用了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时间,这是连赵顷都做不到的事,可沈昭做到了。
她那天对他说的都是实话,她有这个本事。
第二天沈昭一早就把药准备好放在了沐宴辰的床头,虽然不知为何赵顷昨晚没出现,但她不想看到沐宴辰今天又发病,所以她凌晨五点就起来准备今天的药了。她本职还是个高三学生,学习还是要紧的,毕竟她已经不可能是盛白依了。
弄好一切后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好六点多一些,从庄园打车到学校一个小时左右刚好不迟到。
她撂上书包走到房门前,转头看了眼卧房里头,见沐宴辰还在睡觉,她也不打算打搅他,拉开房门便想着走出去,可迎接她的却是一堵肉墙!
“司徒睿,你这样有意思吗?”沈昭见到司徒睿那张有了些血色却更臭的脸蛋顿时冷了脸。
但和沈昭预想中不同,司徒睿并不是来阻拦她的,他扶着自己一边包扎过的手臂,脸色也很是冷淡,“作为庄园的临时管家,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车子,别自己打车去学校这么寒酸,怎么说也是庄园这边出去的。”
沈昭一愣,随即对着他撇了撇嘴,“谢了,沐宴辰在里面睡觉,你去里面找他吧。”
说完,沈昭就着司徒睿侧身让出来的空隙溜下了楼,坐车上学去了。
这边当司徒睿进入卧房的时候便惊奇地发现沐宴辰已经靠坐在床背上,手里拿着一个细口玻璃樽静静地喝着,另一只手捏着一张小纸条,垂眸专注地看着上面的话,一个眼神都没给到他。
司徒睿眉间一凝,几步走了过去想要夺走沐宴辰手中的药,却被沐宴辰轻松地避了过去。
“不可!”司徒睿站在床边上,厉声喝止,可脸上却十分恭敬。
沐宴辰脸上却是难得的轻松,他轻轻晃着玻璃樽里的青黄色的药液,像是美酒一般,他把纸条放在了枕头下,用枕头轻轻地压着,他忽而笑了,抬头看向一脸痛色的司徒睿,“有何不可?”
“这药不可信,在赵顷回来前,进入口中的都需谨慎!”
“那赵顷人呢?”沐宴辰休闲地晃着樽里的药,昨天那个躺在床上濒死的人像是与他毫无干系。
司徒睿迟疑,“赵顷怕是被厉成一那班人给劫走了。”
这是司徒睿最早收到的消息,从他半夜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嗯,知道了,想我死的人又何止一个历城一,赵顷他们不会动,毕竟那也是世间难求的神医了。”沐宴辰眼神晦暗地看向那张被枕头压在下方的纸条。
“既然这样,你不是应该更小心吗?这药没有赵顷的确认,你怎么敢喝?”
沐宴辰抬眸冰冷地看向司徒睿,“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还能醒得过来?”
“这?”
司徒睿心中其实早有猜测,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愿意去承认,毕竟那只是个连十八岁都不到的少女,她用什么去跟赵顷比?
“好了,这事就讨论到这里,你还是先把庄园里面的人清理一下吧。”
“是。”
庄园里从来都是风平浪静的,各方势力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就因为庄园里传出了沐宴辰身体要垮了的消息,各方势力就开始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