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如险些疯了。
她被送去疗养院,一关就是三年,整整三年没有开口说话,没有跟人对视,就像完全封闭了自己……
直到小小的陆越棠冲到她脚边,把小脑袋枕在她膝上,拉着妈妈的手,说着稚嫩的话语:“妈,你放心,越棠会替大哥二哥守住陆家,守住你跟爸——”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说出如此沉重的话,顾宛如一下子就哭出声来,从此算是解开了自我封闭。
陆越棠也如他所言,没有南下,一直在军区稳打稳扎,走到如今的地位。
也许是老天安排,也许是陆家与“南”相克。
陆越棠参加南方原始森林大演练,一整个小分队掉落深坑,被活埋整整38小时,损失惨重不说,他当场被地下不明动物咬伤了。
千难万险,陆越棠才从堕土中爬出来,捡回一条命。
顾宛如眼睛都快哭瞎了。
她抱着儿子道:“我们陆家难道注定要绝后了吗?草堂秀峰一个孩子没留下,你现在直接不能生育,老天要亡我陆家吗?”
在离开军区后,顾宛如从事文化行业,成为大学一名教授。
有一次遇到个老大师,他劝慰她:“一切都是天意,子嗣也是靠缘分,有缘自当有,女施主莫要再伤害自己了。”
顾宛如不甘心呐。
他们夫妻遭遇那么多磨难,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没法言说,怎么到儿子这一代偏偏是这样的下场。
“好啦,你那天的提议糟糕透了,我不会同意的,看到杨家人就烦,他们再这么闹,我不保证会做出错误的决定。”陆越棠冷声道。
顾宛如明白了。
儿子的意思是说,杨娇娇跟陆越棠,二选一。
“但你身体这情况若是传扬出去,也是丢人啊,往后还怎么说亲?”顾宛如擦掉眼泪道。
“那不就结了,平白害人家。”
陆越棠态度十分坚决。
但顾宛如还是不放弃:“你不要把话说得太绝了,万一你的毒哪天解干净了,说不定就好了。”
对此,陆越棠不抱太大希望。
一周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军区的这次内部展销活动,一方面是做按指示做种供需的新尝试,也是鼓励年轻人多创新,多方面挖掘人才。
邀请的人除了家属,还有一部分是名校学生。
一大早,胡藕花帮着李素云做好早餐,简单吃了点稀饭和馒头,就准备出发了。
她刚背上自己的帆布包,就被李素云拉住了。
“你就这么去参加?不太好吧。”李素云上下打量胡藕花。
简单的白衬衣加黑裤子,太素了。
胡藕花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笑道:“李阿姨,这样就挺好的,没什么不方便的。”
“噗——”
李素云忍不住笑出声。
她从口袋里掏出20块钱,还有几张票据吧,笑着道:“上次你不是多出一张票给我?刚好,单位里有个宋主任说家里有个养在乡下的小女儿,才进城想见见世面,我就把票卖给她了。”
“啊?”
还有这种事儿。
胡藕花惊讶得不要不要的。
李素云把钱塞她帆布包里,关心道:“傻丫头,你这帆布包都磨破一层皮了,也该换个新的,处处都要花钱。”
说着,她从抽屉里取出上次的红色绒线花,帮胡藕花带上。
“穿朴素点没事儿,但哪有女孩子不爱俏的,这个给你带上。”李素云说着就推着藕花出门赶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