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低声道:“拿来。”
程纪立即递上一卷竹简,竹简上的朱漆印信清晰可见,昭示着此物的重要性。
容珩接过后打开,目光迅速扫过其上繁多的字句。
随着视线下移,他的神情越发冷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竹简略微攥紧了一分。
“果然如我所料。”他冷声说道,带着几分藏不住的讽意。
“大理寺堂堂执法之地,却早已让一群蛀虫侵蚀得千疮百孔。这些人竟敢动用手中的权势,为了私欲翻云覆雨,又如何能容让?”
陆青见状忍不住插话:
“主子,这些人明目张胆收受贿赂,甚至包庇罪犯,属下恨不得一个冲上去,把他们都抓个现行!”
容珩闻言,只是冷冷一笑:
“鲁莽之举无异于惊蛇。你若真如此行事,只怕连真正的幕后黑手都难以揪出。”
陆青一噎,悻悻低下头不敢多言。
程纪见状,低声问道:“那主子您的意思是?”
容珩缓缓阖上手中竹简:“先不要打草惊蛇。这次,我们得连根拔起,务必做到滴水不漏。尤其是要盯紧那几个供奉之名册中反复出现的商贩,这背后定然牵连甚广。”
说着,他转身向屋中走去,示意二人跟随。
程纪与陆青对视一眼,皆默默跟上。
他们对容珩素来心服口服,此时也没有半句异议。
入夜,烛光摇曳于密室之中。
屋内仅有几案与几条长椅摆设,气氛肃穆得几近凝固。
容珩将竹简放到案上,抬手点了点其中几行特别标注的名字。
“此为牵涉案中的几大关键人物,一个贪墨银两百万两未被揭发、一个默许徇私外盐走私,还有一个更是直接出卖机密文书给外邦——”
他说到此处,极力克制的怒火却冲击了语调,不由低沉许多:
“如此罪行,大夏隐患何其之大。”
程纪眉头锁得死紧,道:“主子,属下定会加紧布置,一定挖出更多详细证据。”
“少一个都不行。”容珩颔首。
“我会将其中两位调往别处,再暗中施压,让他们以为尚有退路。只要他们稍有动作,我们自能循迹而查,将蛛网编得更细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