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敲,门上突然多了一道隔音罩。
连翘:“……”
好好好,这么对她是吧,等轮到他发作的时候,看她不折磨死他!
但是,现在,她再不进去,求死不能的就是她自己了。
连翘忍辱负重,不得不转而摸去侧面的窗子,压着嗓子警告:“给我开门!再不开我就冲出去告诉大家我们一起中了什么蛊。”
窗户瞬间打开。
陆无咎目光冷冽:“是你?”
连翘咬牙切齿:“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大半夜的不睡非得要来找你?”
话刚说完,她突然明白过来,还真有可能有人深夜过来,譬如,那位今天被陆无咎救了的何小姐……
连翘指着他恍然大悟:“哦哦,你是怕……”
“怕什么?”
陆无咎微微挑眉,脸上写满了她再敢多说一个字,今晚就别想进来了。
连翘果断闭嘴,心里却冷笑了一声,明明是他招蜂引蝶,还不让别人说了!
进门之后,连翘还是热的不行,狂扇了几下风,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水抬手便去拿。
还没送到嘴边,只听陆无咎幽幽道:“这是无根水,你确定要喝?”
惨痛的记忆立马唤醒,连翘像拿了烫手山芋一样迅速放下:“不早说?”
她可不想再费劲吧啦去给陆无咎收集竹露。
陆无咎淡淡道:“早说你就不喝了?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连翘心虚:“热啊,你不觉得?”
不等陆无咎回答,她又道:“哦,你当然不觉得,我忘了,你冷血。”
陆无咎:“……”
然后若有似无地打量一眼她汗湿的发:“你似乎,比我上一次症状又要重些,上回是几步之内,三步?那这次看来是要更近……”
连翘断然打断:“胡说!我……我只是刚刚走的急了些,出了汗。”
“哦?”陆无咎挑了挑眉,紧接着持剑漫不经心地划出一道线,“既如此,你就在外间,我在里间,一个时辰之后你自行离开。”
连翘仔细比较了一下,那划线的位置刚好卡在三步之遥上。
故意的是吧?
非要看她能忍几步距离?
她扭头冷笑一声:“放心,不用你催,我掐着时辰呢。”
然后,连翘一屁股在黄花梨桌旁坐下,百无聊赖地卷起自己的头发来,陆无咎也去了里间,屏风一拉,两不相干。
不得不说,陆无咎这个人着实是太无聊了。
连翘不开口,他竟然一句话都没有。不就是高冷吗?谁不会似的。
正好,趁机偷偷看看他在偷学什么书。
连翘小心地从架子上翻找起来,结果一看书名,傻眼了,《山经》,这东西有什么好挑灯夜读的?
不对,他肯定把重要的秘籍藏在下面了。
于是连翘又趴下去,小心地翻找着书名。瞅了半天,不是《海经》,就是《医经》,甚至还找到一本《狸奴小札》,讲的是如何养猫的。
连翘:怀疑人生……
这个人不会每晚挑灯夜读,读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那他那些道法课、符法课究竟是怎么考到榜首的?
还有,这个养猫的本子究竟是什么鬼?都已经翻的卷边了,但是也没见陆无咎养猫啊!
不过,他一定是打算养了,呵,饕餮,你的位置也没那么稳了吧?
于是连翘打算把这个消息珍藏着,打算等下回和饕餮吵架的时候拿出来给它沉重的一击。
然而除了这些书,连翘真的没看到任何修炼相关的了。
她猜测陆无咎一定是藏在了床头,不让她发现,但是她又没法去拿,于是只好默默数着铜壶滴漏的声音打发时间,等这一个时辰熬过去。
可越是难熬,这时辰便越慢。
更可怕的,这蛊果然是日益加深的。
三步的距离远远不够,慢慢地,连翘连脚心都开始痒,忍不住想离陆无咎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忍不住瞄一眼,发现这人的肩还挺宽的,好像很好靠。他的腰,似乎也挺劲瘦的,好像很硬的样子。
再往下,那微屈的长腿,流畅的线条……
连翘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在黑暗中动静颇大,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呸!
她在想什么?
这破蛊,老是往她脑子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分明应该讨厌死他才对!
可是,现在,陆无咎似乎已经睡着了。
既然如此,那么,她近距离地靠一靠,解一解毒也没什么吧?
于是连翘挪着板凳,往里间悄悄地过去一点,再一点。
两步,一步……
果然,神清气爽!
这次发作的距离还真是一步之内。
连翘大喜,动作也张狂了一点。
然而乐极生悲,就在她快挪到陆无咎床边的时候,陆无咎突然冷冷地睁开了眼。
连翘浑身激灵手一滑扑了上去,然后只听刺啦一声,她眼前闪过一片白皙的肤色……
陆无咎的衣服好像被她扯掉了!
而且,她、她、她趴的是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