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
贝贝双臂展开,伴随着一声巨响,演奏重新开始。
宛如黑暗中唯一的曙光。
展翅高飞的火焰如太阳般炽热,照亮了四周。
那股热力让草木燃烧。
即使是冰封的大地与北极的寒气,也在火焰的威严下消融。
所有乐器都无法触及血与酒所展开的宏大乐章。
谭允静的独奏开始了。
血与酒的歌声弥漫整个观众席。如同吞噬太阳的火焰一般,以压倒性的力量震撼着众人。
她的激情。
如《卡农》般宏大而笔直的旋律,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
在那一刻,仿佛只有她与血与酒在歌唱。
“太棒了。”
等待自己演奏时刻的查尔斯·布劳姆点头称赞。
谭允静清澈而刚正的演奏与血与酒相遇,愈发鲜明,如今已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宛如贝贝一般。
“她一定理解了。”
正如贝贝理解她一样。
谭允静也理解并接纳了他。
他们共同演奏的这一刻,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唯有他们在歌唱。
那种感觉。
查尔斯·布劳姆早已熟知。
这也是他引领小提琴家查尔斯·布劳姆加入柏林爱乐乐团的唯一原因。
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作曲家与演奏者完全理解彼此并进行演奏,从而吸引观众的瞬间喜悦,让他留在这里。
这是一种极致的沉醉。
一旦体验过,便无法自拔。
越是追寻,越是渴望。
因此想要独占。
当谭允静的演奏达到高潮。
查尔斯·布劳姆开启了火鸟乐章。
原本笼罩世界的火焰被另一股火焰阻挡。
宛如兄弟般相似的两股火焰相互制衡,翩翩起舞。
交出太阳。
面对火鸟的警告,血与酒短暂犹豫后发出冷笑。
谭允静的演奏加快了速度。
以统治世界的强大力量翱翔天际的血与酒越过苍穹,将湛蓝的天空置于脚下。
查尔斯·布劳姆亦不甘示弱。
他奋力挥动巨大的翅膀,追随血与酒。
血与酒转弯,火鸟便反向阻拦。
血与酒仿佛嘲笑他一般,喷出火焰。
两位小提琴家交替展开的演奏达到极致。
两只飞鸟吐出的火焰坠向地面。
打击乐器发出轰鸣以示威胁,弦乐器则像受惊的山雀般慌乱跳动。
一场宏大的较量。
让魔王露出了笑容。
在台下观看柏林爱乐乐团演出的阿里尔·扬斯表情凝重。
他熟知贝贝及其团队的实力,但自乐团大赛以来,他们仿佛跨越了某种界限,那种感觉让他无法释怀。
在 2026 年仅有两场演出的贝贝,通过此次乐团大赛证明了他在此期间所做的大量准备。
高朗与崔志勋。
查尔斯·布劳姆与谭允静等顶级演奏家的演奏固然令人惊叹。
但他们的实力本就在意料之中。
他也清楚柏林爱乐乐团的团员皆是顶级水平,但没想到竟能达到如此程度。
毫无差错、完美协调的声音。
每件乐器都如同一人在歌唱,它们的歌声在严密的编排下与其他乐器有机融合。
“怎么做到的?”
阿里尔无法理解。
即便熟知能完美掌控 120 件乐器的贝贝,也无法理解能如此完美执行其指令、如同一人般行动的柏林爱乐乐团。
即便有一位天才能够理解所有团员。
但所有团员又怎能在指挥的引领下创造出如此完美的和谐?
若有一位指挥能够促成此事。
那他或许堪称神明。
这是不可能之事,是难以想象的构想。
阿里尔·扬斯即便聆听着《火焰》,也无法理解他们。
并非他一人如此。
坂本龙一、玛丽·扬斯、布鲁诺·瓦尔特、阿图罗·托斯卡尼尼、泽尔·巴鲁宾斯坦等大师们在聆听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奏时,同样在惊叹之余充满疑惑。
若真有音乐之神,或许才有可能。
乐团的完成度取决于指挥,但一个人所能做到的终究有限。
“真的,真的太了不起了,贝贝先生。”
“究竟是如何准备,才能每次都呈现这样的演奏?”
在筹备大交响乐团的过程中,难以预见未来的贝贝所付出的努力以及团员们为其付出的一切,对他们而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事情。
演奏临近尾声。
以两位维奥尔琴手为首的魔王阵营竖起军旗。
激烈争斗的两只飞鸟最终倒下。
血与酒吐出太阳。
在光明终于降临的瞬间,观众们全体起立。
“太棒了!”
“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