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自幼便入了宫,他的亲人在世时,只有妹妹留下的孙子。王孟早已为自己的亲人做好了打算,他把妹妹的孙子早早地送去了明王朝。
而对于自己,已经九十高龄的王孟却没有想过逃离。
项央此刻坐在龙椅上,神情疲惫,似乎随时都会进入梦境,听到王孟的声音后,他过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用无神的双眼瞥了一眼王孟:「哦,是王总管啊,到了这个时候,能陪在朕身边的,也只有你了。」
王孟问道:「皇上为何不选择逃离呢?只要保住性命,总有一天能够卷土重来。「
项广轻轻摇头:「每个人都可以选择逃避,但我不能。「
项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秦家准备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动手,因为他们很享受镇东王的权势。但是……我曾经做过一件事情,导致了秦家现在起兵反叛。「
「就是我,秦家此次反叛,首要目标就是朕。「项广的情绪有些失控,「我们项家的一位老祖宗早有先见之明,安排了项家最有前途的子弟潜伏在别处。这是老祖宗为了应对可能的变故而做的准备,现在看来,这却成为了项家传承的唯一希望。他们……才是现在项家最重要的存在。我不能逃,一旦我逃了,秦家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捕我,甚至那些潜伏在外的子弟也会因此被抓捕。「
项广的身体微微颤抖。他苦笑一声:「我是逃不掉的,没有老祖宗,我根本逃不出秦家的天罗地网。既然如此……我就留在这里等秦德。杀了我,秦德对项家其他子弟的追杀力度肯定会减小,有老祖宗
的四大弟子守护,那些潜伏在外的子弟应该能够安全存活。我只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报仇雪恨,让我含笑九泉。「
王孟看着项广良久,仿佛是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了这个皇帝。他叹息一声:「皇上,我一直以为皇上……「
「以为我荒诞、昏庸,是吗?「项广淡淡地笑了笑。
王孟没有否认,道:「但老奴也佩服皇上此时的勇气。老奴我也已经年老体衰,活着也没什么趣味了。既然如此,与其碌碌无为地终老,不如陪皇上一起赴死。这样简单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项广目光扫过王孟,却并未出声。
片刻之后,一个黑衣身影忽然出现在大殿之内,在看到项广后,他立即单膝跪地,恭声道:「禀报皇上,任务已经完成,所有后宫女眷,包括皇后、各位娘娘和公主,均已离世。」
王孟闻言,脸色大变,他瞬间明白了这是项广下达的命令,将所有后宫女眷处死。
然而,项广本人却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淡淡挥手道:「好了,朕给你们下达最后一道命令。你们都换上禁卫军的制服,待秦家军队攻入皇宫之时,你们就尽可能地刺杀他们的士兵。」
黑衣人身形笔直,毫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然后便迅速离开了大殿。
············
宫门之外,一声震天的「王爷!」让整个场面瞬间静止。
在一片肃杀之气中,数万烈虎军齐齐单膝跪地,仿佛一支巨大的力量瞬间凝聚成形。而在众人之中,只有寥寥数人,如秦德等少数人站立着。他们迈步走向皇宫,身后紧随着五万烈虎军,那场面壮观而震撼。
此刻的秦德,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漠如冰。
在他身旁,秦风、秦羽、秦政三兄弟以及徐元,同样面无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项广的下落。众人直视前方,步伐坚定,朝着皇宫大殿走去。而身后的烈虎军则全神贯注,宛如实质化的怒涛,一股强烈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刀光一闪,一名项家禁卫的身体被劈成了两半,鲜血溅洒在空气中,场面异常惨烈。
烈虎军的将士们手握战刀,表情冷漠地收刀入鞘。在通往皇宫大殿的道路上,不断有禁卫试图阻拦,但最终都成了烈虎军的刀下之鬼。
片刻之后,大殿已经遥遥在望。秦德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许。他知道,胜利就在眼前,而那个曾经权倾一时、不可一世的项广,即将成为他手掌中的猎物。
突然间,从远方飞驰而来的项家三名禁卫,速度突然提升,仿佛幻影般穿梭进了烈虎军中。
只听见一片碎裂之声和血液飞洒的场景,仅仅瞬间,就有六七名烈虎军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突然,一声冷哼响起,伴随着三声尖锐的呼啸声,那三名幻影般的禁卫直接倒地不起,他们的额头都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窟窿,这是被石子射穿的伤口,其中一人正是曾在宫殿中觐见项广的黑衣人。
秦德转头瞥了一眼这三具尸体,却并未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大殿门口。
此时,秦德在大殿之外,而项广则在大殿之内,两人彼此对视着。
秦德凝视着项广,稳步走上大殿,身后紧随着秦风、秦羽、秦政、徐元。
秦德在大殿之下,项广则高居大殿之上。
尽管秦德必须略微抬头才能看到项广,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不屑的意味。
项广微笑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秦德冷冷回应:「是的,我来了。到了这个时刻,你还想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项广,我知道你之所以不肯离去,是想保护那些项家的精英
子弟。我说的对吗?」
项广微微眯起眼睛,然后轻笑一声:「朕说不对,你会信吗?」
「朕?你现在还有脸称自己为朕。」秦德眼中的鄙夷之色更加明显。
然而项广似乎并不在意:「朕就是朕,秦德,你是来取走我的性命的吗?如果是,那就动手吧,别浪费时间了。朕已经厌倦了这一切。」
秦德仔细打量着项广,沉声道:「好吧,你想自称朕便朕吧,反着也叫不了几句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贪生怕死的你,到了这时候反而不怕死了。」
项广轻蔑地一笑:「你让我自称朕我就自称了吗?秦德,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在我面前颐指气使。即使我死了,你也无法威胁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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