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热,被娘子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哪个男人扛得住啊?
他噙着笑,看着他的清言找了好几瓶药膏,颠颠儿地跑过来开始捣鼓。
先上了药油,似乎是觉得不够,又抹了一层药膏,还要再打开第三瓶药时,马蒙看不下去了,伸手制止道:“够了够了,小伤而已,用不了这么多……”
姜清言凶巴巴道:“你说够了就够了?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马蒙被训得老老实实的,不敢争辩,只能随着他家娘子高兴:“你是,都听你的。”
她这才满意,又取了几瓶药,当着他的面调和在一起,将之前抹的那两层擦掉重新上药。
马蒙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但是他无脑信任他家娘子的医术。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娘子永远不会有错,谁要是觉得他娘子有错,先问问他的刀答不答应。
姜清言上药的手法非常轻柔,生怕让他多疼一点点,还一边抹药一边问他:“疼不疼?疼的话跟我说,我轻点擦。”
脸上心疼得都快碎了。
马蒙一脸傻笑:“不疼不疼,再重点都没关系……”
姜清言白了他一眼,觉得他脸上那个不值钱的笑简直没眼看,多看一眼都脸红。
但她还是很小心地给他擦药,看他这伤就心疼,马蒙安慰道:“没事,这都是小伤,以前……”
说一半就不说了。
姜清言这才反应过来,这样的伤在他看来只是小伤,那就说明他以前肯定受过无数次更重的伤。
那时候又是谁陪着他、照顾她呢?
早就听说过马蒙以前多次带兵围剿太阴会,出生入死。
他是不是曾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经历过无数次重伤,无数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看天意是否成全?
姜清言顿时不说话了,低着头继续给他上药。
马蒙看不到她的表情,直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心才反应过来,她在哭。
她平日里矫情装哭的时候,恨不得没有眼泪也要硬挤出来几滴,巴不得让他看见,然后心疼她、过来哄她,可是真正伤心的时候,却是无声无息。
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知道自己的爱人之前吃了那么多苦,第一反应其实是心疼。
马蒙这下是真慌了,赶紧抬起她的下巴给她擦眼泪,手忙脚乱道:“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姜清言不吭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擦都来不及擦,只能好声好气道:“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姜清言被他整得都没脾气了,抽泣道:“当然是你,我现在要罚你,你认不认?”
“认认认,娘子说什么我都认,不哭了好不好?”
马蒙打仗带兵从来没含糊过,向来说一不二认死理,手起刀落没商量,可唯独拿她没办法。
她掉一滴眼泪他都舍不得,这样的小姑娘,就该捧在手心里宠着,她这么好,怎么宠都宠不坏。
这一通折腾下来,马蒙已经完全没了刚回来时那股低落劲儿,姜清言这才开始酝酿问他的情况。
“那你听好,我要罚你的第一件事就是……现在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