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咱们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吃块蛋糕就行了,人少了没气氛别折腾了。”
“交给我。”
“这晚上的气温确实比白天要冷上几度”
宫星宇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的空调打开。
终于感觉暖和了,才敢把羽绒服脱下来。
两人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着手机。
“小猴子,二楼有卫生间,你要是困了就去洗漱吧。”
“不困,等会咱们一起。”
“谁跟你一起。自己去,给你开灯。”
“太冷了,这么大的房子一点都不暖和。”
“有浴霸,那会是谁夸房子大了就是好。”
“那不是第一印象嘛,大了确实好看,夏天舒服,冬天不聚热气。”
“去洗个热水澡就暖和了。”
侯炎洗完澡钻进被子,愁容满面的说:“被子也是冰的,我想暖气了。”
“就这两个晚上忍忍就过去了。”
宫星宇笑着将被子给他盖好,“你先把被子暖热了我等会就来。”
“你也太腹黑了吧。”
宫星宇笑着关上了门。
洗完澡,他找到了那间房间的钥匙。
随着转动的门锁,小时候模糊的仅剩几个片段的记忆就涌上心头。
还是熟悉的布置,那张照片还在熟悉的位置。
他站在桌子前用手抹掉上面细微的灰尘,女人笑靥如嫣的年轻面庞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天。
在这个冰冷的房间里,他尘封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还记得他还没有椅子高的时候,两张温柔的脸每天都换着法的逗自己开心。
每天都能听到睡前故事,还有温柔的晚安吻。
但就在那么一个瞬间,他的幸福就戛然而止了。
那一天他在客厅玩着,妈妈将洗好的衣服准备晾在阳台上的时候,找不到晾衣杆,就搬来高脚凳,凳子比较高,站着不是很稳。
然后爸爸拿着几张纸过来跟妈妈争吵了几句,爸爸转身回了卧室,妈妈准备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凳子不知道怎么滑了一下,妈妈直接摔倒,从阳台上跌落了出去,等五岁的自己爬上阳台的时候,只看到妈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子底下是不断涌出的鲜血。
他哭着打开门跑了出去,趴在妈妈的身上,妈妈睁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空洞洞的看着天空,鲜血染红了大地,染红了他的衣服。
就在那极为平常的一天,他在一瞬间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最疼爱他的人。
他人生的潮湿也从那一天开始了。
后来他长大了看着这并不高的二层,人掉下去最多受伤。后来他才知道,下面花坛的路缘石正好在修整,上面断成半截尖尖的好几块石头造成了致命伤。
他一直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命啊。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运。
“哥,哥……”侯炎在浴室没找到人,喊了两声没人回答他。
一楼的灯暗着,他站在那个被上了锁的房间门口,被周围的冷气激了个冷颤,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宫星宇迅速的将照片放在了原处。
侯炎转动门把手走了进来,“哥,这边这么冷,你怎么待这么长时间。”
他看到桌子上那张照片,宫星宇转头看着他,侯炎看了看他的眼睛,没有哭。
“哥,这是阿姨吧,阿姨长的可真好看,哥你是遗传了阿姨绝对的基因。”
看他穿着薄睡衣,“这个房间这么冷,别感冒了。”
他早已经冻得发抖了。
侯炎看着照片打了声招呼,“阿姨好,我会照顾好我哥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哥和我都希望你能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好,这边天气太冷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哥,先出去吧,太冷了。”
“好。”
两人钻在被窝浑身打颤,没有暖手袋。只能借助空调的暖风和两个人的体温硬扛。
侯炎裹严实了被子,紧紧抱着他,相互取暖。
睡着的时候就感觉不到冷了。
侯炎只觉得旁边的人动来动去。
他转了转身又睡熟了。
“血,全都是血。”梦中他浑身都在发抖。
宫星宇不安的扭动着身子,他想拉住那个渐行渐远的人。
那一片雾蒙蒙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近,就跟电影里面的场景一样。
他拼命的拽着那双手不想让她离开,一遍遍的喊着“妈妈”,可是,清晰的脸却越来越远,直到看不清,他低头看着手里面还攥着那只手,白皙的手腕处蔓延出很多的血液,染红了他的手,染红了眼前的一切。
他绝望的喊着。
“哥,哥,你醒醒了。”侯炎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陷入噩梦中走不出来的人。
他大口的喘着气醒来了。
“哥你怎么了?”见他醒来了,侯炎看着他惊恐的眼神。
“哥,是不是做噩梦了?你说句话,别吓我。”
宫星宇缓缓的回过神,坐了起来。
“我怎么了?”感觉自己浑身酸痛。他疑惑的问着。
“你做噩梦了吗?”侯炎看着他问。
“没事,可能床太软了做了不好的梦。”
“你这找的什么理由?”
侯炎本来是害怕的,但看到宫星宇的样子。他是需要保护的那一个,大着胆子抱着他,拍拍他的背。
哄一哄,早点睡着就不怕了。
空调一直开着,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他想喝水但又不敢去黑黑的一楼。
毕竟不是自己家还是不敢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