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给家父去信请辞,就说我才不配位,当不了这上庸主将,还请家父另择贤明。孟偏将以为如何?”
刘封这招以退为进,惊得孟达汗毛都竖起来了。
刘封真要给刘备去信请辞,刘备会怎么想?
我让养子来上庸统兵,你直接逼我养子请辞?
我这汉中王的王命就一点权威都没有了?
孟达本就觉得刘备身边有小人在拿着蒯祺的死谗言自己,倘若刘备又得到刘封的请辞信,那还了得?
即便成都有法正在,孟达都不认为今后还能在刘备麾下建功立业!
甚至于,法正都想跟自己划清界限。
欺凌汉中王养子,跟欺凌汉中王有什么区别?
“将军误会了,我绝无欺凌将军之意!定是樊友不知道将军到来,担心粮草有失,这才来信确认。”孟达连忙解释,生怕刘封一气之下真的给刘备送去请辞信。
一旁的邓贤已经呆若木鸡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刘封又缓和了语气:“孟偏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在上庸统兵耿耿于怀,认为是我抢了本该属于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我又觉得这其实是你我之间的误会且认为孟偏将有‘乐毅之量’,故而不愿在这种误会上较真。”
“如今看来,你我间的误会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消弭,误会反而越来越深了。”
“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倘若因为你我不和而导致今后酿成大错,悔之晚矣。”
“我有意与孟偏将化干戈为玉帛,不知孟偏将以为如何?”
孟达见刘封语气一松,哪里还敢说不,连忙道:“末将也以为这其中有误会,愿与副军将军冰释前嫌。”
刘封遂又道:“既如此,还请孟偏将走一趟秭归,督运粮草来房陵。”
“我可以向孟偏将保证,若今后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定不会独占,必与孟偏将同享。”
“你我都是为了大汉的复兴而奋斗,犯不着非得在上庸斗得你死我活。”
“当年乐毅能下齐国七十余城,你我的眼光又岂能局限在上庸小地?”
闻言。
孟达虽然极为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领了军令:“末将谨遵副军将军之命,定会将粮草尽快运到房陵。”
刘封又单独留下了邓贤。
看着邓贤那求救的目光,孟达狠了狠心转身离去。
如今自身难保,又如何顾得了邓贤?
孟达一走,邓贤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声跪下:“将军恕罪!”
刘封似笑非笑的看着邓贤:“邓校尉,你何罪之有啊?”
邓贤以头叩地:“请将军恕末尉擅离职守之罪。”
刘封轻轻的敲击桌面。
那一声声有节奏的敲击,惊得邓贤的心脏也如同被敲击一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