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婚夜开始,***开始鞭打韦川柏。
当时韦川柏跪在地上,捧着她的手,仰头凝望着她,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话,“***,除了脸,你想打哪里都可以。”
“为何?”***问。
韦川柏神色未改,“脸上的伤会被别人看见,对你不利,其他地方的伤别人看不见。”
***闻言没有一丝动容,扬起马鞭,狠狠地打了下去。
韦川柏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任由***在他身上发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多年。
韦川柏身上的伤从未断过,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他从未有过怨言。
可是,韦川柏的爱没能填满***内心贪婪的空洞。
时光流逝,***的野心,报复,欲望愈加强烈,最后,她要造反。
她要做大周的女王,血洗皇室,杀尽天下负她之人,掌控世间的一切。
韦川柏知道了她的心思以后,没有阻止,反而支持她,为她出谋划策,招兵买马。
之前韦红锦去当自己的金银首饰收买别人,就是因为***要造反,她的月银少了。
韦川柏可能不是最好的父亲,臣子,儿子,更甚至,他做的那些事连猪狗不如。
但是,他绝对是对***最好的人,是个好夫君。
直至谋逆一事败露的最后时刻,他心里想的都是替***去死,让***活。
往事化作细小的碎片,在***的脑海里漂浮而过,最后凝结成眼前已经没了呼吸的韦川柏。
“川……柏……”
***望着韦川柏,长长地唤了一声,头一歪,手一垂,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
宋司摇上前探了探鼻息,向昌隆帝禀报,“皇上,沈馨死了。”
昌隆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冷漠,轻描淡写,“葬了吧。”
“馨儿!”
从地上爬起来的珍太妃缓过神来,听到宋司摇说***死了,她整个人瞬间崩溃。
她抬眼望去,看见***和韦川柏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二人的手伸向彼此,可直到最后时刻,二人也没能牵上手。
女儿,女婿死不瞑目,外孙女又被囚禁在天牢,永远不能出来,珍太妃感觉心被掏空了,生无可恋。
她满眼痛苦,仇恨,绝望,不甘,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害死了我的馨儿,你们都是杀人凶手,你们会遭报应的!”
“珍太妃,你怎还不知悔改?还在责怪别人?”太后在香椿的搀扶下走到珍太妃面前,“念你伺候先帝一场,只要你现在认错,哀家会替你求情,让你出宫修行,了了残生。”
珍太妃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她抬头望着太后,讽刺道,“顾虞卿,你怎么这么虚伪呢?方才我都杀你了,你现在还要替我求情,让我继续活着,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天下人以为你善良,大度,仁慈。”
“你利用了我一辈子,临到我死了,你还在利用我,还要吃我的人血馒头。”
“顾虞卿,你做的那些肮脏事,你真以为别人毫不知情吗?”
顾虞卿是太后的闺名。
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人叫这个名字了。
太后的记忆飘到了遥远的过去,瞬间又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