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破庙里面布下这样的机关,说明这一带对方比你熟。”陆卿对符文摇摇头,“你要如何在一个对方更熟的地方守株待兔?”
被陆卿这么一说,符文虽然有些丧气,却也认清了眼前的局面,点点头:“爷,是我心急了!
您放心,我必定将那藏尸地给找出来!您就等我的消息吧!”
说罢,他一抱拳就往外冲,刚一迈步又被陆卿扯住后衣襟拉了回来。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么半天也该清醒得差不多了,去符箓包袱里拿身干衣服换了再走。”陆卿把符文往符箓那边推了一把,有些无奈。
看得出,符文的确是憋着一口气的,急急忙忙拿了干爽衣服跑去后头换上,然后便先一步出发,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陆卿踱到破庙门口,朝外面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扭头对祝余说:“不知夫人可愿陪我到这附近的清水县去走走看看?”
看他那一派悠闲的样子,轻飘飘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带祝余去踏青呢。
经过前一天夜里的推心置腹,祝余自然不会拒绝,冲陆卿挤了个“诚意满满”的笑容:“乐意之至。”
陆卿回她一笑,又冲符箓吩咐道:“从今往后,在外行走时,夫人便是我身边的长史,你要唤她一声祝二爷。”
符箓从主子大婚那日就被酒席间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布衣男子一手“活死人”的本事惊得不轻,到后来发现对方竟然是刚嫁进门的夫人,就更是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前一晚看着夫人镇定地验看尸首,无论见识还是胆色都绝非寻常女子能够媲美的,心里早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本就是个习武的粗人,平日里除了陆卿的规矩外向来不拘小节,也最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清规戒律。
这会儿听陆卿说以后手段厉害的夫人会以“祝二爷”的身份行事,他只觉得莫名兴奋,巴不得有更多机会开眼界,旁的全部在乎。
“是!”符箓咧嘴一笑,冲祝余煞有介事地一抱拳,“属下见过祝二爷!
祝二爷您放心,在外头只要有我符箓在,绝对能护着您周全!”
“有劳有劳!”祝余也笑眯眯地同符箓还了个礼。
抛开自己想要做个富贵闲人的心愿不谈,单说陆卿这惊世骇俗的用人之道,还有他身边亲随对自己的这种态度,倒也是让祝余有些另眼相看的。
出嫁前在朔国娘家时,她也曾一不小心展露出过一些与其他女子不同的头脑和胆量,但父兄大多持得是“你一个女子又能懂得什么”的态度,压根儿不加理会,一笑置之。
那种遭人看轻的感觉着实窝火。
自己想要韬光养晦,与旁人视她如无物,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就冲这一点,她对先前陆卿给自己的差点里面偷加安神散的事情稍微谅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