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亲爱的小姐,我只是一位普通的播音员!当保镖这种事可不适合我。”
在听完你对他的要求后,阿拉斯托用相当轻浮且俏皮的声线说完了前半段。
他闭上眼轻飘飘的昂起自己的头,像是下一秒就要引吭高歌似的。
但是在说“当保镖这件事可不适合我”的时候,他又很快低下了自己毛茸茸的红脑袋,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深红的温迪戈手指相握着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神色危险又狡黠。
……
虽然你知道他这么说纯粹是因为你给的不够,但他还真敢说自己只是一位播音员啊?这种时候倒是会说自己只是一个播音员了。
那七年前的大屠杀是谁干的,你吗?
因为阿拉斯托避重就轻还满嘴跑火车,万分无语的你其实很想翻白眼,但好在你忍住了。
“……当然不止如此,我并非只是邀请你来当保镖,这也太浪费了。”
面对阿拉斯托暧昧但又疑似拒绝的发言与神态,看上去不紧不慢的你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
像是被气乐了。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的是你的全部。”
“既然我很贪心,我又怎么会不提前准备好足够的筹码?我‘珍贵’的广播恶魔。”
“再者,如果我请到了一位罪人领主,到头来却只是让对方当我的保安和靠山……呵呵,我又不是傻瓜。”
“我要的不止是你的知名度,还有你身为广播恶魔的本职。”
你神色淡淡的俯下身子凑近阿拉斯托。
东方罪人长长的尾巴缠上他坐着的椅子,而后一点一点地将他拉向自己。
“我可以原谅一次你对我的轻视,先生。”
“毕竟,伟大的罪人领主,我可是想以广播作为餐厅的卖点之一的。”
你垂下眼眸,而后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捻了捻被阿拉斯托总是打理的一尘不染的领口。
男魔西装硬朗的布料被他照顾的没有半点儿褶皱。
阿拉斯托习惯穿高领的内衬。
不然这个角度你应该可以看见他深陷的锁骨。
你抬起眼皮的时候,阿拉斯托正在用那双猩红的眸子注视着你。他依然保持着自己得体的微笑,神情慵懒且游刃有余。
几乎不会主动触碰广播恶魔的东方罪人,此刻手还停留在对方单薄的肩膀上。
小鹿般的男魔此刻以一种近乎乖巧的姿态仰头注视着你。
或许他也会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他作为交易对象吗?
虽然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阿拉斯托习惯耷拉着眼睑、以一种百无聊赖的姿态面对大多数事。
这份冷静与从容令这位罪人领主充满了神秘和魅力,也令他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可在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时,阿拉斯托这副模样却带着某种微妙的……
……算了,你不知道。
虽然用妩媚和勾引这两种词汇形容广播恶魔实在是有点冒犯且奇怪,但他确实是给了你这样的即视感。
尤其是他甚至没有在你将他拉近自己的时候做出抗拒的行为,这令你颇感意外。
你还以为这位讨厌被人主动触碰的老绅士会面露不快,可事实却与之相反。
他似乎很少以这样沉默又温顺的模样出现。
要不是因为他身后蓄势待发的影子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你差点要以为阿拉斯托这番行为是在对你示好了。
可正是因为你总与阿拉斯托在一起,所以你才比谁都清楚擅长伪装的广播恶魔藏着笑脸下的诡虐与残忍,你想,他浑身上下也许连灵魂都是渴望鲜血的。
但知道你实力的广播恶魔……也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向你展示自己的情绪。
他的反应确实很新鲜,但他不会是想跟你玩僵持这套吧?
你可不会猜他早前的那番话到底是拒绝还是中立,更不会在形式偏向阿拉斯托的时候直接开口问他的想法。
虽然你是主动邀请他的人,但这不代表你会令自己在一场一脚踏空便万劫不复的博弈中陷入弱势。
——于是你望向他,和他一同陷入这场沉默。
“……”
“……”
东方罪人的沉默不同于任何一个阿拉斯托认识的魔。
不是对于他态度的不满,也不是慌乱的掩饰。
总是同他一样保持着另外一种表情的■■■表露在外的冷静与胸有成竹,令他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来攻破。
你不太像是那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露出破绽的魔。
所以温迪戈想,虽然你不像那些混迹地狱不知多少年的老油条,但他一开始的谨慎也许是对的。
在你同他对视时,细微且含混不清的广播杂音伴随着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响起。
阿拉斯托的退步像是长辈对孩子的临时妥协。